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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年久失修的长满斑斑锈迹的路灯像是苟延残喘旧病卧榻的老人,咿咿呀呀一叫唤,灯泡就扑朔扑朔一亮,贺峥走到接触不良的灯下,顺着闪烁着幽暗的光望向不远处的小巷。
林向北被四个手持木棍的混混围堵在角落,离得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站得笔直,并不因为处于劣势的情形而有一丁点的屈膝哈腰。
贺峥应该远离这场街头斗殴,但他没有,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掌在挽留他。
林向北再怎么能打也很难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以一敌四,粗糙的木棍袭中他的后背,他一个吃痛踉跄往前扑去。
贺峥皱起眉,为他回过头骂的一句粗鄙的脏话。
下一秒,吼声朝着他,“你看够了没有?”
四人齐刷刷也转身看贺峥。
贺峥向来不喜欢管闲事,沉默地迈开了脚。
“贺峥——”
林向北却猝不及防喊出他的名字,少年清朗的声音响彻天际,带着些许孤立无援的不济,“还不来帮忙!”
林向北完全是病急乱投医的姿态,他跟贺峥连话都没真正说过,却要贺峥掺和打架,怎么样都很不合理。
然而这一声却仿佛一根套住贺峥双腿的缰绳,竟真的让他迈开的脚步硬生生地定格在原点。
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和木棍打在人体皮肉上的闷响。
贺峥深吸一口气,将书包放在淋不到雨的屋檐下,用收起的伞作为装备加入了混战,结束了林向北势单力薄的局面。
虽然最终成功赶跑了混混,但两人都挂了彩,特别是林向北,龇牙咧嘴地揉捏被重击过的肩头,扯开衣服一看,白皙的脖颈连着肩膀红通通一片。
贺峥微微错开目光,他的伞断了,勉强撑在头顶,开口问:“你知道我的名字?”
“你这话说的。”
林向北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们从小学就读同一家学校啊。”
贺峥默然不语,走回去捞起自己的书包。
林向北黏上来,下着雨,空气湿凉,显得哈在贺峥后颈的气息更加温热,像隔空的湿吻,“刚刚谢谢你啊,真没想到你这么能打,以前没少被人围殴练出来的吧。”
无需自我介绍,他们对彼此的情况知根知底,一个小绿毛龟,一个小杀人犯,在恶意最不加掩饰最膨胀的青春期,谁都能上来踩一脚。
林向北感到一点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
他离得太近,贺峥旋过身来,险些贴住他的脸,一怔,退开一步,身后却是墙。
林向北好像没有意识到已经超越了正常的社交距离,负伤的嘴角一张一合,“你帮了我,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有需要尽管开口,我一定帮忙。”
手在缄默的贺峥眼前晃了晃,“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贺峥的视线从他红润而有一点细小开裂伤口的嘴唇挪开,冷淡道:“不用了。”
“我说真的……”
“小北!”
高昂的嗓音伴随着引擎声由远及近,姗姗来迟的钟泽锐从摩托车上翻下来,“你没事吧,人呢?”
林向北说:“跑了,是我同学帮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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