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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算计着呢,皇帝诏我进宫的使者就到了家里。
不过我恰好病了……
没多久,第二个使者来了,我还是病着呢……我病了十多天了,能一下子好起来吗?
第三个使者来了,带了一驾马车和担架来,说是如果我病了,先抬我去宫中见驾……
我样子也摆足了,只好跟着进宫,使者把我带去的地方却是禁中的政事堂,皇帝在那里等我呢,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爱卿,你的病好了?”
我只好顿首谢罪,口称“有罪”
。
皇帝看起来心情不错,中书已经把弹劾我的案子给结了,说是“捕风捉影,毫无根据”
,那些御史也已经准备去广东广西海南当县丞之类去了。
我心里知道那些旧党此时就看我的态度了,如果我有意趁胜追击,那么凡是参予了此次事件的人,他们都会穷追不放。
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只怕司马光等元老重臣,就会对我有点小小的介意了,这些人虽然对新党恨之入骨,但是如果我能够多一点忠恕之道,他们还是会欣赏我的。
我还是老章程,依然是自劾谢罪,又要皇帝恕言官无罪。
反正这件事不是我和新党决胜负的时候,所谓豺狼当道,安问狐狸?这些新党的骨干人物没有去掉,干掉一批,又自然会有一批上来,他们根本没有伤筋动骨。
而这次新法的骨干们偏偏能置身事外……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干脆做个好人,强烈要求皇帝恕这些御史们无罪,至少要也要从轻处理。
这样一来我博个好名声,二来御史是专门和宰相做对的,我这次帮御史们求情,下次御史弹劾王安石的时候,我看你拗相公怎么处置?
皇帝哪里知道我这许多主意,便是中书省的人,也顶多以为我是沽名钓誉,但话说回来,能够这样不计前嫌的,我也算是少见。
还是有些人觉和我这个人蛮有原则的。
最后恕罪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些人去的地方一下子少了几千里,省了不少路费就是了。
我算是卖了一个人情给这些人。
接下来就是对我的封赏了,果然开国子的爵位不出所料的赐给了我,那些各个钢铁基地的主管也各有赏赐。
但是皇帝诏我到政事堂来,绝对不是为了做这些事情的。
封爵也不是政事堂应当管的事情。
我倒是不在乎皇帝找我做什么,反正我是以退为进的老主意。
我谦退的样子做多了,如果一下子太在乎,反而会招人讽刺。
这个办法现在还用得,就不如继续用下去。
虽然能想到皇帝还有用意,但是当皇帝笑容可掬的问我:“参知政事、同知枢密院事,或者卸掉同平章事,做御史中丞,爱卿你选哪一个?”
时,不仅我蒙了,连中书省的大小官员全部都吓了一跳。
哗啦啦跪倒一片,全是反对的,包括我在内。
我现在不是抗拒进政事堂,而是这种任命根本不合体制,我在政事堂将毫无威望可言,没几个人会信服我。
皇帝想趁此机会解决掉与我有关的所有事情,不过这种任命未免也太一厢情愿了一点。
皇帝满腔的热情,被这一屋子跪倒的人算是狠狠的浇了一盘冷水。
但是他今天似乎是格外的高兴,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今天打扰他的兴致,皇帝几乎是冷笑着说:“我知道你们跪什么?唐玄宗还能布衣拜相呢,职以任能,难道石子明没有宰相之材?”
众人听这话也觉得一时不好驳斥,但以王安石为首,干脆不说话,以沉默表达抗议。
我看王安石的表情,如果皇帝强要任命我,他是一定不会在任命书签字的……而没有宰相的副署,皇帝的任何诏令,都是一张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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