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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岳偷瞥了几眼,与她低语道:“……金狮顶麒麟壶、金鹦鹉荔枝杯,那杯子瞧着怕有四、五两重吧。”
“怕是有了。”
今夏啧啧叹道。
瞧这两个小捕快毫无规矩窃窃私语,陆绎抬眉冷冷地盯住他二人:“你二人偷着下水去,就是想私吞这套生辰纲吧?”
今夏一呆,眼下箱子就在他的舱房中,明明是他自己想吞了这套生辰纲好不好,竟然还恶人先告状。
杨岳慌忙道:“小人怎敢,大人明查,小人只是为了查案才下水的。”
“杨捕头可知道?”
陆绎接着问道。
今夏飞快道:“不知道。”
“知道。”
杨岳同时道。
两人面面相觑,而陆绎则挑高眉毛。
“知道。”
“不知道。”
两人换了个说法,又异口同声道。
话音刚落,今夏就恼怒地瞪了杨岳一眼,意思是你改什么口风?平常也不见你这么机灵。
后者懊恼地直拍额头。
看到他们俩自乱阵脚,陆绎看他们的眼神颇有些满意,接着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箱子藏在水下?你说。”
他指得是杨岳。
“……嗯、嗯……”
杨岳被他方才罪名一压,脑子有点懵“……是这样的……那些箱子上面有蜡,哦,不对,是地上有蜡……还有那些痕迹……就是这样,然后我们就猜……”
若说前面陆绎还在勉强忍耐,那么等他听到“猜”
时,就已经无法忍受,抬手示意杨岳不用再往下说。
然后他看向今夏:“你说。”
今夏摊摊手道:“其实,就是瞎猜的,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真的在水下找到了。”
“原来如此,”
陆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那么你们不如再猜一猜,我会不会把你们俩装箱子里沉到河里头去。”
“经历大人真爱开玩笑,哈哈……”
今夏干笑两声,见陆绎目中寒意森森,便只得如实道,“一则,晕迷的军士并不是中迷香,而是喝了蒙汗药,从舱室留下的各种痕迹,特别是靴印来看,是他们自己人所为,至少六人以上,还不算上把风的;二则,若箱子被运离船体,船会变轻,而从昨日停靠到现在,船的吃水线没有明显变化;三则,从舱室地上的蜡油可以判断出用了大量的蜡油,若只是为了防潮,用不了那么多,所以我判断应该是为了将箱子沉入水中做准备。”
“你已经推测出来,却着意隐瞒,还说不是为了私吞。”
陆绎慢悠悠道。
“王方兴,连同他手下的人既然都有嫌疑,我自然不好当众说出。”
今夏讨好地一笑,“再说,我们无法确定箱子就藏在水下,所以想得是找到之后再告知大人。”
对于她这后半截话,陆绎明显不会相信,端起茶碗,缓缓饮了口茶,脑中回想着王方兴的言行举止:他的惊慌失措,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至于近旁的人,那名旗牌官,还有其他军士的神情……劫取生辰纲并非小事,能办此事者绝对不会是小卒,在军中至少也是个小头目,才能有此威信鼓动其他人共同作案。
一杯茶尚未饮完,陆绎心中已经有数,放下茶碗,手指朝杨岳一点:
“你,去将王方兴还有那名旗牌官都请过来。”
杨岳楞下,自是不敢违抗,忙出去了。
唤他们过来?难道陆绎是想将生辰纲还给他们?今夏一时不知道他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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