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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便是在这时候打进来的。
司机抽了一口烟,手上漫不经心将电话接通,言语间满满的呛鼻烟味:“喂……”
啪嗒一响,手机砸在了前台,烟也掉到裤子上,司机哪有心思去管那让他快活似神仙的玩意,手忙脚乱把意外挂掉的电话拨回去,手抖得不行。
乌鸢提着自己的东西一路往墓园里走,一排排黑压压的墓碑显得气氛沉闷压抑,乌鸢已经把嘴唇压出一条白线。
一个人不管他生前如何,死后就只有冰冷的碑石展现存在感,华夏素来重视香火,故而乌鸢每年都会来两回。
一回是清明时,一回是……
祭日。
“爸,我来看你了。”
乌鸢弯腰放下一束花,叨叨开口:“你放心,今年我也过得很好,吃得好睡得好,不缺钱,武功也没落下,特凶残,没人敢欺负我。”
“小霏,小虞,小悦也很好,他们已经七岁了,明天就能去上小学了……”
说到这里,令乌鸢忍不住感叹了一下时间的无情,似乎一转眼就七年过去,那三个粉嫩嫩的小团子也长成了如今的大团子了。
想当初他们连姐姐都不乐意叫呢,还是相处了好几年才松口承认她。
似乎为了不让亡者担忧,女孩儿轻轻扬了笑,笑着说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答应过的每年只来看两回,过好自己的生活,明年清明我再来,给你带好吃的。”
乌鸢以这话结尾,眼一弯道声“早安,再见”
便离了去。
一路出了墓园,乌鸢脑中正如电影般过着画面,是她父亲死后她所做的一个梦,梦里父亲的关怀还历历在目,一年只许去看他两次的承诺也是那时应下的。
乌鸢知道父亲是怕她消沉在死亡中,常来使得她走不出去才如此要求,为了让父亲走的安心,乌鸢这些年来一直遵守着这个约定。
第一眼看到司机乌鸢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对方领子乱了,嘴唇还在哆嗦着,脸比石灰还白,显然这半个小时内遭遇了一次重大变故。
乌鸢只瞟了一眼便拉下兜帽继续睡觉。
本来萍水相逢,何必交浅言深。
司机是个有职业道德的司机,心情再乱也没有丢下乌鸢先开车走,握方向盘的手不见颤抖,只眼睛死死瞪着前方,嘴唇颤个不停。
平日里报纸电视上的报道司机就是看看,嘴上谴责那些赌博赌到败家的疯子,可怜可怜因此被牵连的家属,等过两天这事儿就换成另一件谈资,心里还自豪家里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但是方才的电话抽了他一把响亮的耳光。
是,他宝贝女儿没染上赌博,就是信用卡透支过多……原谅他说不出而已两个字。
三百多万啊!
他去把肾卖了才值个三十万,少了个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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