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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桦说:“我知道。”
那意思是他可什么都没干。
穆静没有抬头看他,继续低头吃饭。
这餐饭吃得很缓慢,穆静吃完送瞿桦出食堂,“你去招待所吧,我下了班去找你。”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大概都等着对方先走,最后还是穆静先说:“我去实验室了。”
瞿桦点点头,仍站在那儿。
穆静扫了一眼四周,先转了身,她走了几步,回头发现瞿桦还站在那儿,瞿桦和她的眼神撞在一起,穆静回过头,快步向前走。
她的手揣在口袋里,总有一种黏腻的感觉,又热又烫。
因为瞿桦来看她,她今晚放弃了加班的打算,穆静是个没有周末的人,组里人从不担心她耽误工作。
穆静回宿舍换衣服,看见门口排列着一堆刚脱好的煤胚,而后她看见了瞿桦的脸,这么冷的天,他的袖子卷到手肘,正在清理脱煤胚的残渣。
一个月供应的煤是有限的,用完了就得烧木屑。
穆静想起她之前在门口看到的袋子,原来是煤粉,瞿桦用这些煤粉给她脱了煤胚,门口的蜂窝煤整齐地排列着,她不用再烧木屑了。
“外面多冷,快进来吧。”
穆静想要给瞿桦倒些热水洗手,还没开瓶塞突然意识到暖壶里没有水了,她又拿着室友的暖壶往自己盆里到了些,拧干毛巾让瞿桦擦手。
瞿桦张开两只手,让穆静看他手上的煤灰,“我去外面洗吧,别把你毛巾弄脏了。”
“就用这个洗,外面水凉。”
穆静把香皂递给他,在一旁拿着毛巾等着给他擦手。
他手上的煤灰浸到水里,不一会儿就把盆里的水染黑了,穆静把毛巾给他,去倒水。
倒水回来,她没看他,就又把毛巾放在盆里,倒了热水,用香皂把毛巾打了一遍,拧干了递给他,“再洗洗脸吧。”
递过毛巾,穆静又去给他倒热水。
“别忙了。”
穆静把杯子递给瞿桦,瞿桦把穆静的头发拨到耳后,打量她的脸。
上次见面是很久的事了,这次终于有个机会好好地看她,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整张脸与穆静靠得越来越近,穆静低下头,“把人家的水都用光了,我得去打水了。”
“我去吧。”
瞿桦夺过她手里的暖壶去打水。
公共汽车上,穆静看着窗外,既不和一旁的瞿桦对视,也不和他说话。
到了招待所,穆静出示了两人的结婚证,和瞿桦进了一间卧室。
这次,穆静终于可以安心地被看。
谁都没有开灯,借着外面照进来的那点光亮彼此看着。
穆静靠在门上,瞿桦捧着她的脸,穆静迎上他的目光,和他对视着,在某些比较安全的时刻,她并不是一个害羞的人,比如说现在。
说来奇怪,他俩结婚这么多天,她竟从没好好地看过他,只是笼统地觉得他符合自己的审美。
两人彼此打量着,穆静的手撑在门上,仰着头看瞿桦,这个姿态可以理解为挑衅,也可以理解为渴望亲吻。
瞿桦是按后者理解的,去吻穆静的嘴。
穆静像想起了什么,手指按在瞿桦嘴上,“我去拉窗帘。”
瞿桦笑她,“煮元宵拉什么窗帘?你要愿意拉的话也可以。”
穆静背过身不看他,“元宵节不过了吗?”
“可咱们不是今天才团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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