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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金吾卫,随朕前往正阳门!”
石檐霜与高朔等人知道今夜他们放走沈柒犯下大罪,面色惨淡地任由御前侍卫捆绑,隔着雨帘将恳求的目光投向苏晏。
荆红追却将苏晏拉进屋内,为他系好斗篷、戴好风帽,说:“我带大人从后院墙头离开,追踪沈柒。”
苏晏随手将药瓶塞进衣襟,问他:“雨这么大,能追踪得到吗?”
“尽力而为。”
荆红追说着,将苏晏打横抱起,让他的脸埋在自己胸口以免淋雨,施展轻功掠出屋子,眨眼消失在雨幕中。
*
雷电与暴雨摧撼着京城,家家闭户,连最勤于生计的店铺都关门歇业了。
坊巷之间空空荡荡,无数窗户内渗出的微微光晕,并无力照亮这风雨飘摇的夜晚。
自皇城千步廊西侧,至宣武门大街,都属于大时雍坊的范围,有北镇抚司、都察院、刑部等衙门,也有民舍。
眼下整个坊的出入口都被重兵包围,腾骧卫的骑兵手持火把,在街巷之间往来穿梭,如此拉网式搜查,简直连一只雀鸟也飞不出去。
待到天亮雨停,视野恢复,更是如瓮中捉鳖一般。
荆红追在街角一处凉亭内停住脚步,把苏晏放下来。
这一路他以外放的真气隔绝雨水,两人身上的衣物只在下摆处淋湿了少许。
荆红追俯身仔细查看凉亭的美人靠,发现了不起眼的一小片泥水渍,于是对苏晏说道:“他刚刚施展轻功经过此处,换气时在这围槛上点了一脚尖,留下痕迹。”
苏晏环顾四周,觉得此处有些眼熟,努力思索后蓦然想起来:“我曾经在这附近遭遇过血瞳刺客的伏击!
阿追你记得吧,当时你就潜在河底,一飞爪把我捞走了,那一晚所有人都急个半死,到处找我。”
荆红追愧悔道:“那时的我失去神智沦为血瞳,误伤了大人,不过我已自废七杀营的功法,以后再不会入魔了。”
苏晏摆摆手:“我不是问责。
而是想起来,这附近有一个真空教的地下窝点,密道入口就在……在那儿,那座戏台下方,”
他指着小河对岸的临水戏台,“还是小朱满城找我时意外发现的。
如今那条密道应该是用石块封死了。”
对岸隐约传来一声轰响,夹杂在震耳的雷声中,几乎听不分明。
荆红追眉头一皱:“是火药声,听起来爆炸范围不大,差不多够把堵塞密道的石块炸开。”
苏晏一惊之下,直接冲出凉亭,冒雨摸黑向小河上的石拱桥跑去。
荆红追叫了声“大人”
,飞掠过去想要抱起他,却被拒绝了。
苏晏在湿滑的石阶上摔了一跤,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跑上桥顶。
一道电光照亮了漆黑的河面,也照亮了站在桥头的漆黑人影。
在这短短一两秒的光亮中,苏晏与沈柒视线交触。
初见时,月夜的澄清桥,沈柒骑在马背居高临下,带着不坏好意的神色,用马鞭抬起他的下颌,却是一眼望进了他的心里去。
如今同样是夜晚的石桥,居高临下的人是他,却仿佛再也望不进沈柒的心里。
他的目光就像撞在了一道阴冷而锋锐的刀刃上。
“七郎……”
苏晏开口唤了一声,雨水便呛进喉中。
他扶着石桥栏杆痛苦地咳了一阵,又嘶声唤道,“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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