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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强打笑意,解释道:“老臣盖因前几日又遭宵小刺杀,幸得无碍,才带领家丁冒夜巡查府邸附近,听见此处有异动,便过来看个究竟。”
又反问:“深更半夜,太子殿下何以不在东宫,竟白服现身街头?莫非冶游太久,错过了宫门下钥的时辰?”
这话将太子目前的窘境拿捏个正着,“冶游”
一词,隐有质疑他是否眠花宿柳之意。
朱贺霖眼珠一转,扬声道:“孤微服私访,自然是有公事在身,怎么,还需要向奉安侯汇报?你想知道?自己去问父皇呀!”
他回答得理直气壮,卫浚一时摸不透底细,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心想:本侯不便当面去问皇爷,但至少能指使几个言官,把明日早朝搅得鸡飞狗跳,你小子等着瞧!
朱贺霖搬出皇帝的名号震慑了卫浚——至于回头在父皇面前如何解释,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毕竟是亲爹,还能吃了他不成。
他正得意地想要驱车离开,卫浚又开口道:“老臣看车身微沉,想是车厢中还有一人。
谁敢如此大胆,与太子同乘?”
太子凶狠地瞪他:“孤车里没人,怎么,你不信,想搜车?”
卫浚做苦口婆心状:“小爷千金之躯,不可轻忽安危。
万一是贼人躲在车内意图不轨,本侯临场不察,罪过可就大了!”
太子说:“小爷的安危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你奉安侯操心!”
他越是掩护马车,卫浚越觉得可疑,暗忖车内必藏着个见不得光的人,与太子夜游取乐,不是青楼的花娘,便是南院的小倌,我必拿个当场,看他今夜如何收场!
卫浚自觉十拿九稳,陡然喝道:“车内有兵器声,是刺客!
快护驾!
保护小爷去安全处!”
石乐志并未听见车内有任何动静,正在犹豫,被卫浚狠瞪一眼,只得起身命令手下:“还不快护驾!
拿下车内刺客!”
“谁敢冒犯东宫车驾,叫你们人头落地!
一个都别想活!”
太子负手站在车门前,语气寒厉,面上怒容涌动,隐隐有乃父之威。
兵丁被他气势震慑,畏缩不敢上前。
就连兵马司指挥石乐志,也拿为难的眼神看卫浚,下令归下令,自家脚下却不动弹。
卫浚气结无奈。
场面正僵持,骤然听见女子尖细的惊呼声,静夜一声雷似的响起:“抓贼!
抓贼!
有个黑衣贼进了奴家的院子!”
官兵们循声望去,见远远街角,火光难以照尽的暗处,似乎站着个穿夜行衣的人影。
石乐志当即叫道:“是刺客!
快追!”
兵马司的人马随着他一拥而上,冲向街尾。
卫浚被黑衣蒙面人的两次行刺嚇破了胆,本只想借口搜车,如今见刺客果真就在这条街上,惊得脸色发白,不自觉往太子身边凑去。
太子避开,嫌恶地剜了他一眼:“你不是带着家丁巡查宵小么,现正主就在眼前,还不去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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