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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散落,未着寸缕,正以一种极其不堪的姿势被他抱在镜台上,双。
腿大张,对着镜面,一切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的确是毫无尊严,像个娼一样,被他按着狎弄。
片刻静寂之后,她极其平静地道:“彼成夫妇者,须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这样的礼节这辈子只有他给过我,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丈夫。”
不是王兄。
她于王兄,不过是豢养的一只猫,一只鸟。
但她也并不会因之神伤,因之委屈。
因为他在她心里,也同样什么都不是。
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一早就知道他待自己不可能有真心,为什么放飞萤火虫的那个晚上,却还差一点就信了?
信了他是真心喜欢她,信了也会有人喜欢她这样凉薄自私的人……还好她终究是留存了一丝理智,不曾全信,否则今日,只会被伤得更深!
嬴澈没料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像是在控诉他不给名分还对她要求颇多,神情一时僵滞。
半晌,才冷笑了声:“长能耐了?”
“裴令漪,你有什么资格要求这么多?你的一切都是孤给的,孤从这上头要个回报不是天经地义么?”
话虽如此说,却是将她抱去了浴室,将她放进白雾缭绕的温泉水中,替她鞠水清洗着,脸色极其黑沉。
令漪失了和他争执的心情,摇摇头道:“我只是不明白,王兄若果真这般厌恶我与宋郎在一起,当初为何要同意我嫁给他?”
“你还有脸提从前?”
嬴澈心中原被压制下去的火气霍如死灰复燃,鞠水的手狠狠一拳砸在水池里,霎时水花四溅。
他满是怒气的俊颜上缀着点点水珠:“你忘了你在上阳苑是怎么给孤丢人的么?你和他都那样了,你要孤怎么拒绝?”
令漪容色冷淡:“总归是王兄自己答应的,以王兄的权势,拒婚也很简单。
王兄既然同意了我和宋郎的婚事,我们也成过婚了,便是天经地义的夫妻,王兄又凭什么指责我去见他。”
嬴澈再次气窒。
他能怎么说?难道直言,是直到成婚前她着嫁衣来谢自己时,才明白自己的心么?
从前他只是觉得她有些意思,外表文静乖巧,骨子里却是和他一样的冷漠自私。
小小年纪就敢利用他,搬出他的名头来狐假虎威。
所以多年来他一直留心着这个并不相熟的继妹,多少次她明里暗里地利用他谋求好处,他明明知晓,也从未揭穿。
父亲去世时,她与她母亲本该被扫地出门,也是他假托父亲之名,留下了她们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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