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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叫儿子留在京里。
钱氏低声道:“照娘这么说,大郎别管考中与否,都要留京,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湖州了?”
“这是自然。”
周支婆点点头,低声道,“否则他为何要把璋哥儿带走呢?”
钱氏悚然,急急道:“璋哥儿也十岁了,说是要带他去京里寻个名师,不能叫他在乡下地方荒废了,这才带他一块儿上京去的。”
“所以就留下你们母女三人?”
周支婆一声反问,叫钱氏哑口无言。
“儿啊,你听我的,即刻将家里的田地佃出去,拿一笔钱,速速上京去寻林大郎!”
钱氏犹豫:“大郎临行以前与我说好的,考中了他就来信接我进京,考不中他就自己回来。”
“痴儿!”
周支婆气得拍她胳膊,“你们是长房,本就该留在京里享富贵的,还回来做甚!”
真真是一对傻子做夫妻。
可自家女儿,没办法。
周支婆忍气道:“你听我的,现在就去!”
“若是林大郎考中了之后再来接你,那自然好。
可要是他薄情寡义,不肯来接,又或是他没考中却留在了京里,你还不得上京寻他?”
“既然早晚都要去,不如现在就去!”
钱氏还是很犹豫:“我这就慌急慌忙进京去,万一大郎没考中,届时还得回湖州,我先进京又回来,岂不是白折腾一场?周围的邻里都得说闲话。”
她这样好面子,反叫周支婆气急,只管把话往重了里说。
“傻子!
等林大郎回家就晚了!
届时你怎么哄他回京去?再叫他进京考一次?你再煎熬三年?”
“你想想娇姐儿、璋哥儿,你要他们一辈子在乡下当个农户,嫁个农户不成?”
钱氏悚然,想想自己的一双儿女,沉默了良久,到底点了点头。
周支婆这才抚了抚女儿的鬓发,欣慰道:“巧娘,你记住!
你去了京里,无论如何都要留下,决不能再回乡下吃苦受罪。”
钱氏郑重点头,又红了眼眶:“娘,我若走了,你一个人留在湖州……”
周支婆眼泪扑簌簌往下流,又赶忙拿素绢帕给钱氏揩眼泪,哄她:“不怕不怕,娘好着呢。”
母女二人又大哭一场。
钱氏在家里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才带着周支婆给她的几贯私房钱,匆匆赶回安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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