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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房,母女俩即刻关上门。
快三年没见了,两人眼里的热泪含也含不住。
先哭上一场,这才擦干了眼泪叙起话来。
钱氏先打量起自家母亲。
五十岁,梳双蟠髻,插几柄小梳,穿着银绢褙子、鸦青旋裙。
面上已有了细纹,发间也隐约有几根白发,但气质温雅,并无愁苦之色,看着日子过得还可以。
钱氏心下稍安,谁成想自家母亲见了她这身麻布衣裳、沾着泥巴的布鞋,又摸摸她粗粝的手掌,一时间竟泪如雨下。
“我的儿啊……是娘害了你。”
周支婆哽咽不已,“若早知道那御史家是个表面光的,娘绝不叫你嫁过去。”
“娘。”
钱氏也不免哽咽起来。
两人又哭了一场,这才振作起来,擦干了泪。
钱氏道:“娘,你且安心,早些年公爹没去世的时,京里二房年年都有钱送来,家里日子过的也好。”
“自公爹去世后,为了攒钱供璋哥儿和大郎读书赶考,我这才开始下地。
便是如此,每每大郎从县里回来,都叫我歇着,他自己去劈柴、挑水、下田……”
钱氏说着说着,不由得羞涩一笑。
周支婆见她这样,心知自家女儿和夫婿感情颇好,这才略放心下来,又赶忙问道:“前些日子大郎送了书信来,说要上京赶考去,托你爹照顾你们母女三人。
你老实告诉我,他可是真的上京去了?”
钱氏点点头,“是真的”
,又迟疑了一下,问道:“娘,怎么了吗?”
周支婆瞧见她这副迷瞪样子就直叹气。
她这女儿,有小聪明却没有大决断。
可没办法,这是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
周支婆只好道:“我叫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巧娘,你也得上京去!”
钱氏一惊,竟也没有反驳。
周支婆见了,就知道自己这话是戳中了女儿心里的隐忧。
“儿啊,我且问你,林大郎此番进京赶考,考中了,会不会有人赠美婢小娘?”
“大郎不是那样的人。”
钱氏反驳道。
话一出口,钱氏自己就先后悔了。
男人的劣根性,她又怎会不知道呢?
周支婆叹息一声,也不好骂自家女儿蠢,只能继续给她盘算。
“我再问你,你婆母早被二房接去了京里,万一林大郎考不中,你婆母是会捐个小官儿给儿子做做,就此留在京里,还是放儿子回乡下当个农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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