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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脉?”
安佑德一时有些愕然,呆愣地看看姜沛阳,又扭头想去看徐氏,没想到炕边架了纱屏,什么都没瞧见。
“正是喜脉。”
姜沛阳又重复了一遍。
还是安锦如反应得快,冲着安佑德和徐氏的方向蹲身行礼道:“恭喜父亲,恭喜母亲,有要给我添弟弟妹妹了。”
屋里的下人也都跟着上前行礼道喜。
“好,好!”
安佑德这才回过神来。
笑着说“快给姜大夫包双份的谢仪。”
姜沛阳开好方子交给念巧,叮嘱该如何煎药,平时要多注意什么,随后拿了谢仪告辞出去。
“没听大夫说。
太太需要静养么!”
安佑德的脸一下子沉下来“都围在屋里做什么?”
等人都走光了,安佑德推开纱屏,坐在炕边道:“身孕都三个月了,怎么现在才知道?之前一直说不舒服,难道都没请大夫进来看看么?”
徐氏先是沉默,片刻后才说:“老太爷和三弟一家快回来了,我里外张罗地忙了这么久,哪里有空注意自己身子?不舒服也只以为是累得,这么大年纪了,又几年都没动静,谁好么样儿地往那上头想?”
不等安佑德说话,徐氏又道:“翰庭和小如他们倒也都劝我请大夫看看,可我想着,老太爷就要回来,我这边却又是请医又是熬药的像什么样子?知道的是我身子不舒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赶在这个裉节儿上闹性子呢!”
安佑德开始觉得是徐氏闹幺蛾子,但是听她这么一说,再想想怀孕是大喜事,着实没必要瞒着,她是正房太太,又不是通房丫头。
想到这里,他的语气顿时和软许多。
“以后可长记性吧,这次没事是万幸,看你以后还敢不当回事儿。”
安佑德说着,干脆也拖鞋上炕,跟徐氏脸对脸地躺着。
他伸手给徐氏抹去眼泪,叹气道:“锦文的事情,我处置她就是了,你别跟着生气操心了,就算不为了肚子里的这个,也得为你自己的身子,到底不是年轻的时候了,得多加小心才行。”
徐氏双目微微红肿,听了这话瞥他一眼,嗔道:“我知道老爷嫌我人老珠黄了,放心,这次还给你按着以往的惯例办。”
安佑德听了这话心里高兴,面上却努力压着,不想让徐氏看到似的,讪笑着说:“谁说这个了,我是关心你的身子。”
“你说让我别生气,可我怎么能不生气。”
徐氏抹着眼泪说“我争强好胜了一辈子,竟养出这样一个闺女,你让我以后可怎么当家?”
“不会传出去的,我会安排好的,你放心。”
安佑德安慰道。
“我”
徐氏一句话没说完,又扯着帕子哭起来。
安佑德没法子,只好叫杜妈妈进来伺候,询问叮嘱了几句,这才背着手出门。
陈妈妈担心地说:“太太,您也知道老爷的脾气,最厌弃女人哭天抹泪了,您这是何苦”
徐氏翻身道:“妈妈放心,我心里有数。”
陈妈妈闻言一愣,此时徐氏的声音,哪里还有什么哽咽和鼻音,脸上的泪水也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打今个儿起,内室只有妈妈和念巧能进,其余人又是都只在外面传话。”
徐氏歪在枕头上吩咐道“老爷若是问起,就说我整日以泪洗面,人都瘦了一圈儿了。”
陈妈妈应诺一声出去,见念巧在落地罩外站着,回身把帘幔掩好,拉着她往外走了几步,确定屋里人听不到了,这才问:“今天是怎么回事?不是去逛庙会么?怎么逛到黄妈家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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