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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头失笑,白无常从怀里掏出一件用油纸包裹的事物,递向门司。
醉说:“肥鸡今日里倒是不曾见到,不过我在阳间闲走时,见到两个和尚偷狗吃,我趁他们抱柴引火,扯了条狗腿。
到铁铺里给烤了,无油无盐,淡的很,本想分与牛头、马面,既然巧遇门司大人满腹怨气,就权当给门司大人压压舌头,消消火气,不知道门司大人肯赏我这个脸吗?”
有白得的肥肉,谁不欣喜?
门司满面堆笑,双手接过狗腿,放到鼻尖一闻,果然透出油香。
他连声笑回:“门上那些钉,我早就看着气不顺了,等用了鬼使大人赏的狗腿后,即刻拔了去!”
说话间,门司剥开了油纸,看着熟狗腿,得意的自语:“牛头、马面司刑官,常年里都是你们吃我花红,没想到今日我也能截胡你们一次吧。”
刚待下嘴啃食,却被白无常用羽扇止住了嘴。
门司皱眉不解,白无常晃了晃手中的空酒葫芦,笑说:“早听闻门司大人藏酒三千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红发獠牙面现不快,看了看手中的狗腿,想了一下,接过白无常的葫芦,阴沉的说:“仅此一次。”
醉眼看着门司去打酒的背影,白无常摇头叹息:“三界里都笑我丰都城胸无长气,个个都耍鬼心眼儿。
不过,我们本来就是鬼,不耍鬼心眼,还能耍人心眼吗?”
进了丰都城门,冷风已不在。
寒气依旧,伴着鬼叫凄然。
没有日月,只有无尽的黑暗。
摇晃羽扇,驱走缭绕的黑雾。
仰首猛灌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白无常摇头苦笑:“我用一只上好的狗腿,换来一葫芦兑了酒的水,真是鬼打算盘瞎算计。
罢了,罢了,谁让那位小爷搅得丰都城谁都没买卖做了,权当我为他赔罪了。”
一步三摇,进五退二。
总算拖着软醉的双腿,挪到了森罗殿前。
执杖的鬼役睡了一地,镣铐、铁勾也到处散落。
又喝一口酒,无奈的轻叹:“要不是我知道丰都城门庭冷落,还道是又有人打上门来,屠了森罗。”
森罗殿前的台阶足有一辈子那么长。
走了一小半,便坐下大口喘气,几次想抬手喝酒,却因为喘得太急,无法下咽。
无所谓吧,反正葫芦里装的也只是兑了酒的水。
随手一挥,将葫芦抛了出去。
葫芦在台阶上滚跳,空空声未止,又有一个声音自半空中飘落:“白鬼使摔酒,天下奇闻!”
声音洪亮,如同丧钟。
白无常仰身躺在台阶上,大口喘着气,不理。
黑风舞来,自风里钻出一个满面扎虬的大汉,与白无常并肩而坐。
大汉身大势沉,粗臂壮腿,好像洪荒巨兽。
白无常在他身旁,如同婴孩儿。
瞟了大汉一眼,问:“你的牛头呢?”
大汉讪讪一笑:“你四处看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钻牛头吓唬谁?再说,戴那玩意儿,太闷!”
双手做枕,闭上双眼,白无常逐客:“醉了,走不动了,我先喘会。”
牛头哈哈大笑:“你本来就没有气,喘什么?骗鬼啊?”
“嗯,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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