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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雯表述的词汇一向精炼,也没有语气,和她这个人很像,并不向外展示内心的龃龉情绪。
&esp;&esp;梁晔至少知道她在做什么。
&esp;&esp;他经常在深夜反反复复看邮件,每个字都看得很仔细。
她把自己设为第一收件人,让他稍觉安慰。
&esp;&esp;后来在不知道第几封发现不一样,她在结尾加了两个字“祝好。”
英文版也多了个“bestregards”
&esp;&esp;并不特别,但不是固定模版了,是顾雯自己对他的问候。
&esp;&esp;风筝的线一向是细而看不见的,遥遥的,隐隐的,这头牵一牵,那头就动一动。
&esp;&esp;分不清楚是谁牵着谁,谁支撑着谁。
&esp;&esp;后来,听到梁晔国内公司再次启动新项目时,一个非常巧合的时间点里,顾雯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也离开了。
&esp;&esp;她知道他的生活已经回到正轨。
&esp;&esp;梁晔这次没有阻拦她了。
&esp;&esp;但很多个夜里,梁晔都是在失眠中度过,即使睡着也会惊醒,所有人都走了,把他留下,缓慢地苍老。
&esp;&esp;隔年夏天的某个中午,他下了飞机,去停车场找车,坐进去的一刹那,想起也在这个机场,这个航站楼,碰到翘班的她。
&esp;&esp;顾雯后看见他,猫腰捂脸地躲起来,可笑极了,而他根本懒得计较。
&esp;&esp;天气诡异的燥热,到傍晚果然下起了大雨,他异常头疼,不想说话,谢晓东一看他这表情就自觉拿来了药,问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esp;&esp;当脑海里起了一头,一整天便是她了。
梁晔没法在办公室待下去,开车在路上晃荡,不知不觉就开到了顾雯家小区。
&esp;&esp;原本没想进去,但闸口识别了他的车牌号,自动抬杆放行,保安问:“你们家很久没人回来了,是搬家了吗?”
&esp;&esp;梁晔愣神,不知道怎么回答。
&esp;&esp;一路都是畅通无阻的,他的脸能识别单元楼门禁,脑子也还记得门锁的密码。
&esp;&esp;门窗紧闭,家具上蒙了白布,地板上落一层灰尘。
&esp;&esp;房子的主人很久没回来了。
&esp;&esp;冰箱门上贴着一张合照,卷的起翘,是他们某年圣诞节在维多利亚港拍的。
梁晔把相片拿下来,攥在手里。
&esp;&esp;她把车都处理了,却没有把他们在一起生活过的痕迹抹去。
&esp;&esp;他不相信顾雯没有爱过他,也始终觉得这是他们共同的家。
&esp;&esp;他躺在铺着白布的沙发上,听雨滴拍打玻璃很好入眠,睡了一个长长的觉,醒来房间早已变暗,不知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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