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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她猛然睁开了双眼,骇然地发现自己身处玉棺之中。
这玉棺她再熟悉不过,她尖叫着从水里跳出来。
“阿越,你醒来了!”
路小山关切的声音传入耳际,她惶惶然抬起头来,他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关切,只是眉宇之间写满憔悴。
她将头埋进路小山的怀里,“路小山,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真的好可怕!”
路小山抚摸着她的长发,却湿漉漉不语。
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她惊异地低下头,自己一身素白的中衣,纤尘不染,从敞开的领口望去,火红色的彼岸花开得正艳。
“我……我……”
咽喉似已被封住,舌头似已被冻结,纵然用尽全身气力,灵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夜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良久良久,她黯然问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路小山轻轻叹息,凝望着她的眼神有些不自然。
他避而不答,将她扶了起来,靠在床边坐下。
绿纱窗,明艳艳的阳光透窗而入,浓郁的花香扑鼻,竟有着夏日般明媚的气息。
她怔住了……她到底睡了多久?
她扭头看着路小山,他并未穿着厚重的棉衣,一身深蓝色的春衫十分雅静,袖口和领口三镶三滚的月白色花边简洁大方,衬得他爽朗的面容多了几分沉静,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路小山。
她颤抖着手指触向他青黑的下巴,抚了上去,那坚硬的胡茬扎痛了她的指尖。
路小山轻轻握住她的指尖,轻声呢喃:“阿越……”
不过是一夜罢了,为何他表现得好像许久未见?
灵越疑窦顿生,她推开路小山,朝窗边奔了过去。
外面,重山峻岭,一片片彼岸花恣意盛开,宛如云霞,熊熊燃烧的火红,烫伤了她的双眼。
她闭上眼睛,“路小山,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路小山艰难开口,“阿越,这里是无涯山……现在是六月。”
她那夜倒下去的时候,明明是寒冷的春夜,难道她竟然从春天睡到了夏天?
这怎么可能?
她微笑,“路小山,你又逗我开心,我不过是睡了一夜而已,怎么一睡睡几个月?”
路小山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夜他醒来,发现竟然又回到了客栈之中。
黎明的光辉透窗而入,照着狼藉的地面。
枯草一般的碎发,被撕碎的衣服,散发着柔和光辉的玉棺,漆黑如瀑的长发,珠钗闪耀的点点微光……
阿越……
阿越!
“阿越!”
他不过动一动,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样地疼痛。
灵越身处玉棺之中。
他挣扎着爬到玉棺旁边,灵越半倚在玉棺之中,正在沉睡。
他毫不犹豫地正要将她抱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却嗤笑道:
“你不能让带她走……”
又是那该死的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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