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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干脆霍的坐起,披了衣裳推门而出,百无聊赖的沿着路缓步而行,脑中又浮现出花会上的惊险一幕来。
她虽低调至极,可入宫不足一月就惹上那么多事,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东间出了小路连着宽阔的步道便是后宫,另一侧是通向乾元宫,乾元宫再过去几道门便是金殿。
皇宫之深不在于占地广,却是怎么走也走不出的重重朱门。
自己,兴许再也没有理由出去了吧,若芸望着宫灯高挂却空无一人的步道愣神,一股浓浓的无助感扑面而来,过去已成事实,如今又不知往何处去。
宫墙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浮雕龙头,越往乾元殿去越是雕琢的细致,到了墙角竟裹了金箔,一股皇家特有的龙涎香弥散。
她伸手抚上冰凉的龙头,仰望着天子威严的象征,轻轻一叹。
远远的有脚步声来,她想走,但随着人声临近越是迈不动步子,这宫里一心虚就会被当刺客或者不怀好意吧。
她镇定下来,墙角那头便一晃来了顶软轿,冲她而来。
瞧着轿子上清晰的云纹,她心里一惊,再也不顾得是不是可疑,本能的转身就走,但愿程清肃不会找她麻烦。
“苏姑娘请留步。”
轿子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带着浓浓疲惫的柔和声音让她生生顿住脚。
她心中顿时如惊涛拍岸一般凌乱又震惊,她怎的忘了,程王爷不一定是程清肃,程清肃应出城去迎于王凯旋,来宫里的竟然是程清璿。
她默默回头,那裹在银色斗篷之中的人已经到了跟前,一双美目带着欣喜和倦意上下瞧着她:“芸儿……”
他用极低的声音唤道。
她虽恨他怨他,可看到程清璿憔悴的脸颊还是吓了一跳,才半月不见,他平日如玉的脸怎如此苍白,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疲惫至极的气息,让她随着那声呼唤而揪心……
“王爷怕是认错人了……”
她低下头,使劲咬了咬唇。
“若是认错,你怎低头还知我是王爷?”
程清璿不恼反笑,语气带着轻叹。
若芸瞧着他握拳的手微微颤抖,心中酸楚涌来,不禁抬头低声道:“王爷既认了我爹的事,又道是无法与我执手偕老,如今认识不认识又有何意义?”
她挑起眉毛质问,却看程清璿的表情略僵,瞧她的神色又多了几分痛。
“芸儿。
只要你愿意,我便带你离开这皇宫,你自然会原谅我……”
他再次压低声音,几乎是恳求。
“苏若芸,不愿意。”
她斩钉截铁的答道。
程清璿的脸色近乎灰白了起来,目光投向墙上的龙头浮雕,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深吸一口气竟上前一把将她扣到怀里:“跟我走,否则从此以后我无法保你周全了!”
没想到深宫之中他竟如此放肆,可他从见她到一次次助她的情景历历在目。
她忙告诉自己不能动摇。
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借口。
推开了他的双臂。
猛的挣脱开去,她退开几步怒目而视:“请王爷放尊重!
周不周全与你何干?”
头顶的圆月将彼此都照的惨白,程清璿表情一痛,额角竟有汗水淌下。
他竟再次上前,伸手将她握住,道:“芸儿,一入深宫便是来不及了,你要知道,我……”
墙角处投来一片光亮,几个执灯的太监小跑上前将他团团围住,一顶软轿抬着个明黄的身影随后出现,原先步道上的宫人全跪下来。
下了轿辇。
一身便服珠冠的荣锦桓负手而立,扫过他握着她的手,冷笑道:“程王爷,这么晚不回王府,倒是留恋朕的后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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