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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会晓红那副“小姐你看吧”
的眼神,若芸忙回礼:“书言公子,不知所为何事?”
“苏小姐去了便知,书言不可妄自揣测王爷之意。”
见他雅笑安她的心,若芸便理了理散乱的鬓发点点头。
说是后院,却是连着王府的花园,亭台假山后一方池塘水清鱼跃,院中几棵高大的银杏秋意正浓,扇子般的杏叶将后院染得金色一片,偶有几片如裙摆般打着转而落下,一沾水就惹得鱼儿上前争抢。
树下几张桌椅,荣逸轩一身浅灰色的轻衫、外着银色织锦外袍,轻摇折扇正靠在软榻上神思,见她来便收了扇子指了指身旁的空位:“坐。”
这一次,若芸拜了便大方坐下。
“苏姑娘莫要拘束,这秋日正浓,本王连日来事务繁忙怠慢了姑娘,难得清闲在此饮茶观景,便请了姑娘同来。”
荣逸轩斜睨着她,那冷然的神色见了她便收了个干净。
“王爷美意,若芸岂敢不从。”
不由得感激他忙里偷闲能想到她,她心中竟涌上些许温暖。
早有下仆给她备了杯子,一抹翠绿着了热水便在杯中舒展开,香气诱人,她不禁喜形于色:“茶是好茶,色润清香又淡雅,配着这美景倒也合适。”
“哦?”
荣逸轩兀自闭目养神,嘴角含笑,“姑娘倒是识货之人,这江南进贡的明前茶尖儿每年只得那么几十两,错过这杯许是要等来年才有新茶喝了。”
若芸面露尴尬,她数日前还装糊涂自己不是苏若芸,哪知这一杯茶就给试了出来。
正懊恼,却见荣逸轩轻声叹了口气,面色略有疲惫,她不禁张口问出:“王爷可有何事烦忧?”
“我烦忧之事怕是姑娘无从帮得。”
荣逸轩收起笑容,面色冷然起来,微微睁眼瞧着那杏叶。
“告知姑娘也无妨。”
他拿起杯子抿了口,仔细打量着她,道,“这秋后本是收成之时,前日程王爷同本王当庭论理,说是多地灾涝,轻了赋税才可从民心。”
若芸颔首:“程王爷言之有理,若民不堪重负,势必容易起乱。”
“轻赋税不假,可一些无旱涝的地方官却趁此上报说是本地也受灾,借此逃避赋税。
今年恢复冬祭,各地必会大操大办,这京城的粮米虽足,可香油纸钱、特制的金银绵帛却陈年不用又三年未缴而备不充分,姑娘以为如何?”
荣逸轩又抿了一口,不待她答便盖上杯子道,“这漕运不济,若各个地方官都以轻了赋税怠慢,这冬日的京城可不好过。”
若芸点头叹道:“京城处天颐腹地,天时地利却物产不丰足,且要有了足量赋税周转,那防治旱涝的措施才得以实行。”
“姑娘高见,故而本王与程王爷意见相左,一时也断不出所以然,皇上未曾下断言,事情就这么晾着,本王负责冬祭一事也着实难办些。”
荣逸轩眯着眼,像要从她秀丽的脸庞上看出什么来。
“这的确不是我这女流之辈可分的忧,王爷见笑。”
她笑着,如此算是回答。
荣逸轩定定看着,薄唇轻吐:“姑娘莫要妄自菲薄,苏大人在先帝时便任内阁学士,拟旨阅折、参政修书,苏姑娘自是读书人,方才本王虽烦闷,与姑娘一语也宽慰不少,美景佳人,本王眼下必不烦忧。”
看着他俊逸的脸庞衬着银杏落叶轻笑,举止有着非凡的气度魄力,一词一句江山大事举重若轻,若芸忙低头,觉得脸颊发烫,心下暗自否定道“此非良人,莫要轻心”
。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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