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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天管家走了以后,玉刚被气得,哮喘病又犯了,浑身无力的躺在炕上,上气不接下气,喜鹊围在他周围,忙前忙后,看着喜鹊娇小的身体,被自己过早的拖累,他心里不是滋味,又开始抱怨不争气的身体,他在想,如果不是他哮喘病不停的发作,他应该用男人,宽厚的胸膛,结实有力的臂膀,保护喜鹊不受到伤害,可眼下,杨富贵仗着财大气粗,逼着喜鹊做丫鬟,当他要阻止这件事的时候,身体又亮起了红灯,他懊恼不已,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
喜鹊按住了玉刚的手,她说,她不要看到哥哥难过,她会永远陪在哥哥身边,不会分离,喜鹊的话,感动了玉刚,他把喜鹊搂在了怀里,正好这一幕,让进屋的母亲看到了,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儿子病倒了,她这些天也都在极度的煎熬中,她担心,她最不愿看到的结果,就在不久,出现在她的家里,出现在玉刚和喜鹊身上,而这一切,她又是无力阻止的。
这天,玉刚的哮喘刚好些,他在喜鹊的陪伴下,坐在院子的树下歇息,就见杨富贵带着大太太和管家,提着礼物进来了,这回是杨富贵的大太太先开了口:
“这小姑娘就是喜鹊吧?”
“回大太太话,她正是我儿媳妇,喜鹊。”
玉刚的母亲说。
“早就听说,玉刚有个如花似玉的童养媳,今天见着了,果然不俗。”
大太太说。
“庄户人家的闺女,哪有您说的那样好。”
玉刚的母亲说。
“听说前几天,管家来谈喜鹊给我当丫鬟的事,你们全家都反对,我今天亲自来了,就是想听听,你们反对的理由是什么?”
大太太说。
“您还不知道吧?就在前几天,玉刚和喜鹊圆房了,她不再是童养媳,而是玉刚的媳妇了,我家玉刚的身体您也清楚,整天病病殃殃的,离不开媳妇照料,还有,我们也想早点抱上孙子,真是没办法满足您的要求,是我们对不住您。”
玉刚的母亲说。
“咱们都是过来人,说话就别绕弯子了,喜鹊才十二岁,恐怕连‘那个’还都没来,圆什么房?抱什么孙子?你分明就是不愿意让喜鹊伺候我,人说话得凭良心,自从我做杨府大太太以来,我对你们佃户怎么样?对你们家怎样?你们家拖欠了租子,哪次不是我劝老爷,放过你们,现在,我岁数大了,身边想有个丫鬟,就看中了喜鹊,也不耽搁你们,就陪我五年的时间,五年以后,喜鹊才十七岁,想生孙子还不容易吗?为什么现在就横三阻四的,做人不是这个样子的。”
大太太说的跟真事似的,还不时的擦着眼泪。
“大太太,不是您说的那样,您的好,我们都记着,只是。
。
。”
玉刚的母亲说。
“要是你们还记着,就满足我的心愿,你们放心,我是不会亏待喜鹊的,咱们签下五年的契约,我保证五年之后,也就是喜鹊十七岁以后,让喜鹊回家与玉刚团圆,还有,这五年,我会给足喜鹊工钱,再说,你家玉刚的病,也是需要钱的,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你们要还是不同意,那我只能收回良心,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到时候,你们可别怨我。”
大太太不温不火,但却极有杀伤力的话,让玉刚的母亲沉默了,为什么?她把她想说的话,都封死了,玉刚在听了大太太的一番话以后,仍在坚持着,决不让喜鹊去的想法,他试图站起来,表明他的态度,岂料,还没站起来,一口痰,卡在了喉咙里,憋得他喘不上来气,父母和喜鹊,赶紧用手拍他的后背,半天,他才喘上气,但已是大汗淋淋,一家人把他扶回了屋里,躺下。
“看见了吧,玉刚现在是保命要紧,就他这身体,还圆房?还传宗接代?我看,还是拿钱,请个好郎中好好治病吧。”
大太太说。
就在一家人,围着玉刚的时候,杨富贵走到玉刚的母亲身边,声音虽小,但明显是用威胁的口吻说的:
“十几年前的事情,我本来是不想再提的,你可别逼我。”
听到杨富贵说出这样的话,玉刚的母亲,气的牙根痒痒,若不是有人在场,她非得甩给他几个嘴巴子,可想到需要救命的儿子,还有一直蒙在鼓里的丈夫,她只好选择故作平静,就在这个时候,大太太甩下了一句‘今晚让喜鹊收拾收拾,明天我派人来接’,走了。
大太太的话,是在下最后的通牒,也就是说,同不同意,后天,喜鹊都得去府上当丫鬟,面对大太太的强硬态度,玉刚的父母,悲愤交加,正在这个时候,隔壁的婶子,来到他家,她对玉刚的父母说,村里的佃户,都被杨富贵的管家威胁过,现在没人敢来家看望,她也是偷着来的,她建议,今天晚上,把喜鹊转移到亲戚家,明天让大太太见不到人。
就在玉刚的父母商量着,把喜鹊送到哪个亲戚家,比较保险的时候,喜鹊主动来到了父母身边,她对父母说,她愿意去给大太太当丫鬟,母亲对她说,进了杨府,如同进了地狱,不能去,喜鹊说,她能吃苦,她一定能讨大太太高兴,五年的时间,咬咬牙就过去了,再说,她家管吃管住,还能挣到钱,划算的,母亲含着泪说:
“傻丫头,你太善良了,这可不是吃苦受累的事,在大太太身边当丫鬟,难哪。”
喜鹊不理解母亲话的含义,她认为,家人不同意她去,是担心她在杨府,吃苦受累,外带受气,但为了这个家,她愿意做出牺牲,看到喜鹊如此的善解人意,父亲急了,他说,干脆,全家出走,到一个杨家人找不到的地方,好歹一家人能在一起,母亲面带难色的,指着躺在里屋的玉刚说,他躺在炕上还喘不上气,要是再折腾,小命就没了。
晚上,玉刚突然发起了高烧,嘴里不停的说着胡话,请来了郎中,开了药,喝了,便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醒来,父母急的没法,又把郎中找来,郎中号过脉,告诉他们,孩子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再加上急火攻心,昏睡几天也是有的,他叫他们不要担心,按时喂药。
第二天一早,杨富贵的管家,来到了玉刚的家,他说,大太太吩咐他来接喜鹊,喜鹊告诉管家,她会跟着走的,玉刚的父母说,不可以,即便是去,也要等儿子醒了再说,喜鹊对父母说,等他醒了,她就走不了了,说完,她走到玉刚身边,俯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含着眼泪说:
“爸妈,玉刚就交给您俩照顾,我走了,等玉刚醒来,您把这个交给他。”
喜鹊说着,把手腕上戴着的手链,拿了下来,交给了母亲。
玉刚的母亲,再也压抑不住了,抱着喜鹊,哭成了泪人。
喜鹊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哪里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恶梦般的生活。
别看虎头村不大,几十户人家,可杨富贵府上的财大气粗,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红漆大门,门前趴着一对石狮子,进入大门里面,一扇雕龙的影背,呈现在面前,再往里走,五个套院,每个套院,正房四间,东西厢房各两间,三个太太各居住一个套院,配有丫鬟下人,余下的两个套院,由杨富贵使用,一个套院集会商议用,最深的套院,是他的私人领地,三个太太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是不准进入的,孩子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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