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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歆有意的遗忘她是下一代西域圣女的事情,满贵更是能不提便不提,给她以绝对的自由。
尽管如此,好日子也只过了两天。
第三日,满歆上工回来,连戏服都没来得及脱,就奔向满贵的厢房。
之前在为官倌唱戏时,她只觉一阵心慌,当时她都险些唱岔了,好容易挨到放工,自是顾不得其他,看一眼也好放心。
这一眼看得满歆是泪流如雨下。
杨木床上,洗得发白的被子里被踢到一旁,满贵缩在床的一角,一手下意识地捂住心口。
已经是十一月上旬,天气寒冷,他却热出一身的冷汗。
“老爹,你怎么样?”
满歆想扶起他坐好,奈何,已经很瘦的满贵似是僵硬了一样。
满歆心里一咯磴,颤着手,往他鼻下放,半晌,满歆才松下担得半高的心。
还好,还有气儿。
只是,现在耽搁不得,必须得送老爹去医馆。
等她借好酒楼买菜的板车,拉着老爹走遍平远县城里的医馆,好性儿的会劝她,“早点给你爹准备后事吧!”
,脾气暴躁的,会冲她喊“大晚上的,你带个要死的人来,是找我晦气吧?”
。
不管是哪一种,满歆得到的消息都是——满贵是没救了。
叫她放弃给满贵治疗,她死也不会应,拖着满贵回了酒楼,跟掌柜的结清了工钱,拿了仅有的五两银钱,就要带满贵走。
掌柜的看着她小小的身子,撑起一家老小,很是不易,便做主将板车送给她。
省了她大几十个铜板。
“歆儿啊,我看你老爹是不行了,你何苦为难自己?”
掌柜的看不过去她倔强的、悲伤的模样,便想提醒她,早点放弃,还能减轻点负担。
满歆苦涩地抿抿唇,所有的人都希望她放弃老爹,是他们不能理解,老爹给予了她最真挚的父爱,最温暖的家,她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放弃。
“多谢掌柜的帮衬,有机会,满歆一定会回报掌柜的。”
又自嘲的一叹。
以她目前的状况,回报人家,未必有那机会呢。
掌柜的见留她不住,也不好再劝,递给她一盏灯,道,“那你行路小心些,快去快回吧。”
满歆含泪辞别掌柜的,一路向帝都而行。
夜晚的路并不好走,即使有灯笼照明,也是磕磕绊绊、晃晃当当地走到帝都。
一路上,满歆几次停下来查看,满贵都没有醒来。
一大早,城门才开,满歆推着车总算赶上了早班人流,她擦擦额头的汗,大冷天的,难为她一个人,行走几百里路,生生将人给拖来了帝都。
满歆心急,老爹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她不敢有所耽搁,哪怕她现在身上已经软得无力了,还是坚持往东城方向走。
“喂,小姑娘,你怎么走路不看路啊,撞到我了。”
突然,一个尖细的男音将埋头苦干的满歆惊回现实。
“啊……”
她半天没回神,她明明走在路中间,怎么可能会撞到他?她只急着去给老爹治病,哪里有心思管旁的事,便打算和事佬般地道歉,“这位大哥对不起,可能是我走得太急了,不小心撞到您了,我给您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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