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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后院的是个小厅,乳白色略带水墨纹的长方形地毯,黑漆桌子,宽两壶,长三壶,一壶也没那么宽。
宋庭庸把小厅的灯拍开了,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苏权禾胳膊抵在桌面上,揉了揉脸,撩了下头发,望着宋庭庸。
宋庭庸石灰色的羽绒服,蹲在香几边上,试图挪那个香几,黑色短靴,鞋也不换到处乱踩,精巧的圆滚滚的一个后脑勺,顺溜的头发有一缕飞飞着。
苏权禾长睫微动,“唉,来让妈妈看看肩膀好了没?”
他肩上那是擦出来的枪伤,他爸也知道,然而他爸跟他妈妈说,儿子走路不看路,磕了个大跟头磕出来的。
他妈妈曾在万分不解中沉思,肩膀磕这么惨,脑袋还没事,这是磕哪里去了。
宋庭庸这个家,家庭成员三个,或多或少都对对方有一些误解。
他爸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给他订马,他现在单手开飞驰倒车入库都没问题,他爸至今依旧认为他不会开车。
他妈妈天天给他发在外面旅游的风景照,他认为他妈妈没出过国,他认为他妈妈不知道国外还有华人社会。
他妈妈和朋友在米兰玩,有小鲜肉洋人送他妈妈很多玫瑰。
他妈妈都跟他说了,他还认为他妈妈天天待在家里,认为他妈妈是苦情董事长夫人,每天在家想老公看肥皂剧。
他妈妈除了喜欢买各种小国家当地店铺订制的高跟鞋,还喜欢收集各个国家的小面额的金属硬币。
他妈妈去过很多国家在很多国家短住住过,诺曼底她都去。
他不管,他就认为他妈妈没出过国。
黑漆框大理石桌面,桌上的手机两声震动。
苏权禾惺忪拾起来手机看,“回来了也不说一声,你爸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宋庭庸在试图挪绣屏,“妈妈鞋子太多了,不穿的赶紧丢掉,败风水。”
苏权禾先前喊过他一次,叫他过去他也不过去。
宋庭庸挪完屏风,又往后院窜,正路过。
苏权禾茫然看着他,“来过来让妈妈看看。
“
宋庭庸两手羽绒服袖子略微收了上去,看着苏权禾,略微低头,讪讪笑了走过去。
他妈妈很漂亮,温柔娘亲,温婉端庄,波浪长发柔腻,暖光下泛棕。
一米的距离,苏权禾挑眉,肃骂道,“嗯又抽烟!”
宋庭庸站在边上笑着掏手机,“不抽了不抽了妈我真抽很少。”
苏权禾立起身,眉头凝锁,站在他身边,声音并不高,怒气值满分,“…什么时候学会抽…”
宋庭庸忙不迭笑着手机打开蓝色某邮箱刷。
苏权禾看一眼他手机屏幕,剜他一眼,上手薅他的意图也有,“不许再抽!
听见没?”
宋庭庸笑着连连应是,又溜了。
苏权禾走两步,盯着地上蹲着掏登机箱的宋庭庸。
听闻谁家的儿子,送出去上学,结果那小子拿着钱跑去沪城潇洒,根本没出去读书,圣诞节回四九城,这样谎称放假。
苏权禾想得心弦一紧,“儿子你是在外面上学嘛?没有骗妈妈吧?”
宋庭庸震惊,“啊??”
浴缸罩,拽下来丢掉,这方便人平时不用天天打扫。
等着浴缸水放满,那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这个大圆缸太大。
换一个,他还有一个大理石小池子,那个出水快,一条横着的,出水量巨大。
宋庭庸蹲在台阶框边上,趴下去,伸手试了试水温。
放水的声音,身后椅子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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