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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等她说话,老少徐氏就一起奔出东屋。
徐氏急惶惶的眼里包着泪,哆嗦着声音指责,“荼蘼,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想救你爹了?”
好嘛,事情还没弄清楚,一顶大帽子先给她扣在头上了!
“太太,老太太。”
春荼蘼耐着性子,向二人施了一礼道,“昨天我不是说了,我爹的案子已经审明,他是被诬陷的,明天第三堂读鞫后,他就会回家。
这时候再烦请衙门的人,反而不美。
若被有心人利用,怕再生事端。”
徐氏一听,立即没了主心骨,侧过脸看她那娘亲。
那委委屈屈、惊慌失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窝囊样子,看着就让人心头冒火。
而老徐氏看到女儿问询的眼神,皮笑肉不笑的对春荼蘼说,“哎呀,这事你就别管了。
你才多点大的年纪,懂得什么呀。
常言道官字两张口,没有银子垫底,他们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话,哪能就信呢。”
照你这么说,律法就是一纸空文喽?可就算再黑暗的地方,就算律法确实是摆设,但表面文章也得做。
难道公堂上说的话,只当是狗屁?哪个官的脸皮厚到那种程度?何况当今圣上听说是个英明的,下面的官吏谁敢明目张胆的行恶?
不过心里这么想,嘴里却不能跟这位眼里只有银子的愚昧妇人说,只道,“荼蘼谢谢老太太一片援助之意,但事不可急,不妨等上一等。
若明日县大人真的不能还我爹的清白,再求人请托不迟。”
她放了软话,退了一步,可老徐氏却仍然觉得受到冒犯,不耐烦的拔高嗓门道,“让你别管,你就别管了,小孩子家家的。
若春家真有顶事的人,也不会求到我徐家头上了。”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其实是亲戚之间的事,可老徐氏又把徐家摆在高人一等、甚至恩人的层面上,听起来真让人不爽。
过儿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受不得老徐氏那盛气凌人的样儿,插嘴道,“是太太硬要去请老太太,我们小姐可没请。”
老徐氏闻言大怒,眼珠子瞪得铜铃也似。
春荼蘼伸手把过儿挡在身后,抢在老徐氏开骂之前道,“看老太太这话说的。
我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孝之一字。
牢里的人是我爹,我哪能不管呢。”
老徐氏哼了声,脸色尖刻地道,“荼蘼,我知道你爹疼你。
可你今年都十四了,他就算再疼你,也留不了你几年。
到时候你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
所以你要明白,如今春大山首先是我女儿的丈夫,我的女婿。
若要做什么决定,还轮不到你一个即将的外人说话。
再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爹死了,埋在哪块坟地里也是我女儿说了算,你不过是上前哭上一场罢了!”
这话真毒啊!
春荼蘼不是个好性子,只是一直为了家宅平安,死忍着罢了,此时火顶脑门儿,又明白道理是说不通的,今天若不撕破了脸,只怕不仅这件事,以后还有的好受的。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她深吸了口气,脊背挺得笔直,小下巴微微扬起,冷冷地笑了,“天幸我爹还没死呢,而且有我在,也绝不会让他蒙冤。
我又不明白了,如今在这院里,谁才是外姓人?徐家对春家援手,不过是看在亲戚情分上,却不能代我春家做主。
再者说了,徐家搭了人情和银子,我春家感激,但帮忙之前,为什么不问问主家,自己就做主行事?到底这儿是春家,还是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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