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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县令再怎么和伯府有仇,和兄长有恨,也不至于摆在外人面前,何况人家秦先生是来给他的宝贝儿子当先生的,热情客气的请秦先生吃了顿饭,再热情的邀请秦先生住进县衙,秦先生推辞说爱个自由自在,已经在离县衙不远的地方寻好住处了,李县令客气了几句,就不坚持了。
饭后茶毕,李文山送秦先生去住处,梧桐立刻悄悄溜出去,到后宅寻钟老太太。
说不上来为什么,梧桐总觉得这位秦先生的到来象灾星降临,秦先生看他时,他有种被当众剥光的感觉,得赶紧让干娘出手,把这个灾星赶走。
钟老太太没等梧桐说完就炸了,一件两件,当她是摆设吗?
“那群坏种!
又想来害咱们!
杂种!
坏种!
狗娘养的东西!”
钟老太太怒极了,不等梧桐说完,就破口大骂。
“干娘,您在这儿骂有什么用?也就是累坏您自己个儿,您得到……”
梧桐努着嘴往前衙示意,“跟老爷好好说说,唉!
老爷也真是,最近这是怎么了?一阵接一阵的犯糊涂!”
钟老太太被怒气冲晕了头,这十几年,这个家,谁敢逆着她?谁敢?
梧桐的话提醒了她,钟老太太直冲前衙,在内院门口,正撞上送秦先生回来的李文山。
“你干什么去了?你们瞒着我,跟那帮坏种穿一条裤子!
你这个混帐行子!”
钟老太太揪住李文山,劈头盖脸就骂上了。
李文山由着她揪着,一脸唯唯诺诺,“姨婆这是怎么了?我没干什么,阿爹替我请了个先生……”
“从哪儿请的?从江宁府?从那个坏种手里?你当我不知道?你爹是疯了还是邪了?当了个小小芝麻官,他以为他就能入了人家的眼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净做美梦……”
钟老太太破口大骂,嗓门亮的整个衙门都能听到。
李文山更加怯懦害怕,连声喊着阿爹。
前衙各屋,书办衙役们探头探脑,一脸兴奋的看着热闹。
李县令三步并作两步,从签押房冲出来,推着钟老太太和被钟老太太死死揪着的儿子往里走,“这里是衙门,老太太这是干什么?有话进去说,先进去。”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非得进去说?”
钟老太太松开李文山,一把揪住李县令,“你这是疯了还是鬼上身了?啊?你竟然让那个坏种来给山哥儿当先生?你就不怕他害死了山哥儿?那一家子坏种只恨咱们不死,成天想着害死咱们,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老太太,这是衙门,不能说这样的话,阿爹的官声!
这要害死阿爹的,还有咱们一家,求求你了老太太,我给您跪下了!”
李文山扑通一声跪在钟老太太面前,“老祖宗,求您了。”
李县令脸都青了,猛一把甩开钟老太太,伸手去扯跪在地上的儿子,一个错眼看到从院门里伸头伸脑的梧桐,一声暴呵:“还不把她拖进去!
真是反了!
太太这是怎么齐家的?一个……一个……奴儿……反了天了!”
李县令这一急怒交加的暴喝,喝的钟老太太的哭声骂声戛然而止,梧桐吓的赶紧上前去拖钟老太太,钟老太太不敢相信的瞪着李县令,他敢跟她吼?他怎么敢跟她吼?
李文山被阿爹这一声大吼,吼的大喜过望,急忙嗷的一声哭,掩饰住笑意,一只手抹着两只眼,膝行到李县令面前,“阿爹,老祖宗是长辈,您这是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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