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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绣庄规模不大,但正如香秀所说,他们家的少夫人人还不错。
这位柳少夫人——据说是叫柳袁氏的,是位年未三十的年轻女子。
虽然年纪不是很大,却俨然当着柳家绣庄半个家。
香秀带着舒绿过来的时候,也正好有几户贫家的女人过来交年底的货。
展眉不想进去,就站在绣庄外头看街景等她们出来。
马上要过年,到时候又是花节又是灯节的,出来闲逛的人多,绣庄生意也好,等着用货。
柳袁氏略带黄气的圆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微笑,逐一检查清点各家交来的绣活。
香秀和她娘一起绣的十几条帕子、几个荷包换了半串大钱,把小姑娘高兴得不行。
舒绿却看得心里直叹气。
挣钱真艰难啊,要靠着这么一针一线来发家,真是天方夜谭——当然她也目前没打算靠干这个来换钱就是了。
“黄家的,这里是两串大钱,你可得收好了。”
正在香秀和舒绿点好了钱准备离开的时候,柳袁氏的一句话吸引了她们的注意。
两串大钱?这黄家的大嫂做了多少活计啊。
舒绿回头看去,只见那黄家大搜笑呵呵地把两串大钱收到自家荷包里,而柳袁氏正在把她交上来的绣活——几个香囊,收到一边。
身边有人低声说:“唉,真让人羡慕,同样是做香囊,人家黄家的可比咱们轻松多了。”
“你做的能和黄家的比么?”
另一个大嫂笑道:“虽然大家做工差不多,可是咱们一个普通的香囊,也就能换三个大钱,黄家的送来的香囊可是有香药在里头的,当然可以换二十个大钱了。”
“谁让人黄家的男人是在香药铺子里做活,能买到便宜的香药呢?羡慕不来的啦……”
舒绿听着她们的对话,若有所思。
“舒绿妹妹,走了。”
香秀走了几步不见舒绿跟上来,又回来找她。
“哦。”
舒绿跟着香秀一面走,一面问:“怎么加了香药的香囊,可以贵这么多啊?”
“是啊,”
香秀也不无艳羡地说:“黄家嫂子的香囊里头加的还只是普通的香药,要是那种大绣庄里卖的,加了名贵香药的香囊,更是贵得离谱……那都是卖给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们的。”
“既然这么好,为什么大家不都去做这种加了香药的香囊啊?”
舒绿问。
香秀叹了口气,说:“哪有这么容易。
香药本来就不便宜啊,我们这种一般人家到香药铺子里买了,也不懂怎么制香……又不是几块现成的香药放在一起就行。
要是买香药铺子里现成的香,那本钱就太大了,划不来的……黄家嫂子的男人,在香药铺子里当伙计,据说是从制香师父那里偷师学了点皮毛,会制些简单的香料,这才值得去做。”
“原来是这样……”
舒绿明白过来。
别人或许不清楚,她却是再了解不过。
制香,是一项复杂而繁琐,并且需要灵性与天赋的技艺,甚至可以说是艺术。
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学会的。
上辈子她为了使祖父交给她的化妆品公司的香水产品推陈出新,亲自主持了一个香水实验室,其中最着力研究的就是古方制香。
那大半年的时间里,她凭着一些调香师老前辈的指导和自己查阅古籍的摸索,以及通过各种渠道来学习,才算是较为全面的掌握了用天然香药调香的技术,还开发出了许多新的香品。
连她研究室里一位蜚声国际的调香大师都感叹她的天分,说要收她为弟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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