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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一浮云,遂有寺名浮云。
他们花精一族的族长曾教训自己的族人说,他们为妖,这世上有三件事物是一定要避开的,法器,寺庙,锁妖塔。
颜淡如今已经见识过其二,唯独锁妖塔早已在上古时候倾塌,这是想见也见不到的了。
她带了五六天的小孩,从捞鱼到采桑葚甚至是说故事都陪着水荇他们做了个遍,而柳维扬那边却没甚进展。
那个凶徒,可以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漏洞全无,是个人才。
有一回,水荇告诉颜淡,自从南昭受伤之后,夜里时常会做噩梦,她爹爹找了大夫开药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颜淡便告诉她,吃药还不如在房里点助眠的沉香,白木香树是做这种沉香的最好材料了。
可惜白木香只在村落西北面百丈山顶的浮云寺才有,水荇便死活拉着她往寺庙里跑。
用晚饭的时候,颜淡便把明日要陪着水荇他们去浮云寺的事说了。
柳维扬拿着筷子,一声不吭地细嚼慢咽,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颜淡也不敢肯定他到底听见了没有,反正最后就把他的没反应当成默认了。
余墨将袖里的短剑推到她面前,微微笑道:“这柄剑是我用术法加持过的,你就带在身边,总之处处留心便是了。”
颜淡摸了摸剑柄,又拿起来瞧了瞧,这柄剑她也不是第一回用,觉得很顺手。
不过她只是要找块白木香而已,带着这么好的剑,最后用来砍木头不是大大的暴殄天物了吗?
唐周搁下筷子,缓声问:“你们去百丈山,一日也该回来了罢?”
“听水荇说会在浮云寺里借住一宿,翌日一早回来。”
“要是你们碰上什么不能应对的危险,超过这个时候我们也该知道了,你只消想办法支撑得久些。”
颜淡怒了:“唐周,你这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要砍块木头,你还咒我!”
唐周不甚在意地开口:“只不过觉得你沾染是非的本事很高明。”
“你你你……”
颜淡吸进一口气又呼出,竟然毫无反驳之力。
“十足的事实。”
余墨拿起手巾擦了擦嘴角,淡淡地评价一句。
颜淡为这句话消沉了一晚。
第二日天还没亮,水荇便强拉着睡眼朦胧的南昭把她的房门敲得震天响。
当她看见水荇和南昭手上的长剑,彻底无言了。
他们两个扛着那么重的兵器去登百丈山,若是山路陡峭些,那还怎么走?且不论这个,就是他们带了兵器,真要遇上野兽凶徒,除了装装样子,也没什么用。
事实果真不出她所料,才没走到半山腰,他们都累得气喘吁吁,最后还是把长剑当拄杖走上去的。
“水荇儿,你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的?莫不是惹爹爹生气就逃到我这里来了?”
说话的是位长者,一身灰扑扑的袍子,衣摆被随意地卷起来打了结,露出底下一双穿着麻鞋的大脚。
颜淡不很肯定这位算不算得上是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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