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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第3页）

&esp;&esp;陈一天双手掐住胯骨，缓慢地踱着小步，一圈又一圈。

&esp;&esp;无论身体转向何方，眼睛始终看着于乔。

&esp;&esp;于乔抬眼，二人对视。

于乔额前的头发打薄了，有点挡眼睛。

&esp;&esp;他改变方向，踱到床边，自上而下隔着细碎的流海看于乔，眼看她眼圈一点点变红了……

&esp;&esp;“跟你奶别的没学会，竟学会哭了。”

&esp;&esp;于乔咳了一声。

&esp;&esp;“好了好了，再哭糖扇贝要吐了，那么多都白瞎了……”

&esp;&esp;于乔眼前出现一大团手纸。

&esp;&esp;陈一天伸出长臂，从于乔床头扯的，连扯好几下，手纸握了满满一手。

&esp;&esp;于乔抓过来，瞪他一眼：“浪费。”

然后理出两截，对折后擦眼睛。

&esp;&esp;陈一天挨着于乔坐下，二人中间隔着那团手纸，距离宽松。

&esp;&esp;于乔住在朝北的房间，他们住的地段，再往北，就离市中心渐远。

&esp;&esp;灯光稀落，夜色浓烈。

&esp;&esp;陈一天望着窗外的夜色说：“你是不是觉得，奶奶老了？”

&esp;&esp;于乔点点头。

&esp;&esp;“不想奶奶变老？”

&esp;&esp;于乔继续点头。

&esp;&esp;“我跟你一样。”

&esp;&esp;于乔抬起头来，看向他，又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纵深的夜色。

&esp;&esp;陈一天说：“我跟你一样，也不想她变老，还一度很害怕。”

&esp;&esp;陈一天收回目光，自上而下看于乔。

&esp;&esp;于乔抱膝坐着，隔着秋衣，脊椎骨和肩胛骨隐约可见。

&esp;&esp;身量未足，但筋骨奇健。

&esp;&esp;像一株粪肥没有给足的植物，借着阳光雨露的天赐，奋力生长。

&esp;&esp;“我去派出所接她那次……”

于乔点点头，她就是因此才决定回沈阳过年的。

&esp;&esp;“那件事后，我才意识到，奶奶会老的，我们都会老。

会有那么一天，我们吃不到奶奶做的大葱炒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