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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还好”
一个“甚好”
,陆允明看程平,笑一下,看来还没从送别的离愁别绪中出来呢。
她啊,太心软!
陆允明却不纵容她,径自说起正事:“你怎么看日后汴河漕运布防和宣武军整顿?”
程平的脑子立刻跟着拐到正事上。
“目前宣武军只有谢刺史能收拾,待情况稳定后,以谢公功绩,想来进朝拜相也是可能的。”
程平道。
这也正是陆允明向皇帝建议的,放谢亭这样一个人在汴州独掌军政,是真的让人不放心啊。
“运河沿线设兵镇当以多,不以重,汴州宣武军可一分为二,其他诸地亦类似……”
唐代初期地方政权是府县两级制,道只是虚设,恐怕就是出于同样的考虑,地方区划小了,想积累下与中央对抗的实力就要难一些——同样,汉武帝削藩的“推恩令”
也是一样的想法。
陆允明点头,前次去江南治水之前就曾与皇帝就这件事讨论过两次,不然河虽通,漕运却通不了。
陆允明实在喜欢和程平议政,她聪明,却不耍小聪明,谨慎,却不拘泥,总带着点超脱时代、纵观历史的气度。
仆役进来问是不是可以上暮食了。
陆允明点头,又对程平道:“在这里随意用些吧。”
程平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反正俩人在一起吃饭吃得次数都数不过来了。
陆允明顺势与她说起藩镇事来。
这次汴州刘良反,好几个藩镇蠢蠢欲动,兵强马壮的藩镇们真是国家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唐代藩镇问题实在复杂,程平知道陆允明是鹰派,却终究劝他两句:“藩镇做大,与节度使们久任,养得心大了有关,与府兵制废止亦有关……”
因为土地兼并,府兵制被破坏,如今各藩镇都是募兵。
兵都是职业兵,与那些府兵“战时为兵,休战为农”
不一样,这些募兵没有退路,而且募兵里成分很杂,颇有一些兵痞,有时候不是节度使想反,是“兵逼将反”
,比如德宗时泾原兵变就是典型的例子。
程平说着说着就说多了:“这藩镇割据就譬如身体内生的恶瘤,之所以生恶瘤,是身体调节出了问题,针石刀火若只割这坏了的一部分,难免割而复发,还是要调饮食,少怨怒,多动行,节欲望,顺察天时,调节阴阳,然后再用汤剂,才是正道。”
头疼医头,脚痛医脚,到处灭火打藩镇,这真不是常法,还是得从朝廷整体政策着手。
程平接着分析:“朝廷的‘饮食’就是财政,‘情绪’就是吏治……”
程平的话让陆允明想起先帝末年的“元和改革”
来。
当时主持改革的是吏部尚书李义山,邓党中仅次于邓相的人物,其主张与程平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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