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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课后,泫月照旧带着琴从教室出来,这把琴似乎已经成为他身份的象征物,虽然对于他是重了些,却时刻不离身。
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竟是刚才那个被罚的胖学生。
他盯着泫月望了很久,直到泫月问他有什么事,才支支吾吾地说:“泫月先生的眼睛真好看,人也好看……我,我叫虎子,”
然后又跑开了。
正当泫月纳闷之时,瞥见远处凋谢的桃花树下有个人正在看他,便走过去。
那个儒生打扮的人很礼貌地作揖:“在下林文枋,阁下是?”
“在下泫月,新来的教书先生,”
他稍稍抬起琴示意:“教音乐的。”
“难怪看公子面生,”
林文枋看着他手里的琴:“乐的确是君子必修的课程,但是让孩子们学未免过早了吧……暝幽答应的?”
泫月勉强笑道:“是我坚持要来的,他本不肯。”
林文枋探着脑袋四处张望:“暝幽呢?我找他有事。”
“估计回草堂了,方便的话告诉我,我与他同住,可以帮忙传达。”
“并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林文枋仰面看天,亮堂堂的白,西边的晚霞还未泛起红晕,“相逢即是有缘,如今天色尚早,不如一同喝一杯。”
说着做了个“请”
的姿势。
想到一回去就要和暝幽冷眼相对,倒不如一醉解千愁,泫月点点头,跟着林文枋走出书院。
二人在一家朴素简单的小酒馆落座,店小二捏着京腔唱喏着:“二位公子里面儿请,”
又里外小跑着端酒送菜,忙得不亦乐乎。
店里人不少,每桌都有三五个吃酒的,也有穿着或朴素或鲜亮的女子怀抱琵琶挨桌挨个地卖唱,但往往穿的好些的那个会从客人那里得到更多的赏钱。
故林文枋啜着酒冷笑道:“所谓人情世故,无非要看脸面,这世道教人何处伸冤呢!”
泫月原本闭着眼睛倾听琵琶曲,后来突然睁开眼指着不远处穿着粗布衣裳的卖唱女,对林文枋说道:“原是她唱得好些,琵琶弹得也不俗。”
于是泫月招收唤来那个女子,给了她四五钱银子并叮嘱她买件好衣裳,把自己收拾地光亮些,下回子能多得些赏钱。
却说暝幽那边,见天色已黑泫月还未回来,急得四下寻找。
寻不着就沿街敲开学生家的门一个个询问:“见着泫月先生没有?”
最后敲开虎子家的门,小虎子含着半口未下咽的包子含糊说道:“泫月先生么……我下午看见他跟林先生说了会儿话来着,后来一同走了。”
“同林先生在一起?”
暝幽顿时放下心来,他熟知林文枋是正人君子,泫月同他在一起应该很安全。
于是慢慢踱回草堂。
推开家门时发现泫月已经烂醉如泥伏在桌上。
林文枋手忙脚乱地端茶送毛巾,他见着暝幽回来才欣喜地放松下来:“你可回来了,我这里正不知怎么办呢!”
他指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泫月愧疚地说:“我只是请泫月公子吃酒,不想他酒量这么小,才吃了几杯就醉了。”
“有劳文枋兄,下面就交给我,你回去歇息吧。”
暝幽扶起泫月的身子,递了几口淡茶到他嘴边。
林文枋临走时突然想起自己来找暝幽的目的,有折回来告诉他:“十日后是元宵节,皇上下令开放京城夜市,难得解禁,咱们仨去看花灯!”
“天岭村不是被封了么?我们出去会不会……被别人当成妖精?”
“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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