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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不要命了你?!”
卿羽呆呆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似乎心有余悸,笑得勉强:“你方才可是以为我要伤阿黄?”
白露一声长叹,不置可否,起身去拔自己那把插进树干的刀。
阿黄掠食不成,很是沮丧,摇摇尾巴,走到树下歇着了。
卿羽回过身,这才发现躺在地上的那人已遍身浴血,昏迷不醒,另外一个眼见危难解除,紧绷的神经得以瞬间松懈,整个人突地瘫软下来,昏死前一手捉住卿羽裙摆,乞求着:
“求姑娘……救救,我家公子……”
借着泠泠月色,卿羽支着脸颊去看那昏死过去的“公子”
,但见他左胸处插了一支箭羽,呼吸微弱,肩上衣物半碎半裂,汗珠混合着血水自眉梢滚落至鬓角,仿佛能听得到他死死囚禁在齿间的低微呻吟……
伤成这般还能强撑住一缕意识,怕也是个命硬的人,卿羽心底一声轻叹,随即拉过他一只手来,二指熟稔地搭上他脉搏。
白露爱惜地擦着她那把钢刀走回卿羽跟前,漫不经心瞄了一眼横躺在地做死人状的两人,嘟囔道:“真晦气,半夜三更的被两个半死不活的人找上门来,现下又实打实的赖上了,早知如此,倒不如让阿黄吃了省心……”
卿羽卯足了劲儿想扶那公子起来,许是不小心扯到他伤口,听得唇齿间迸出一丝闷哼,眉头深深拧成几道沟,但见他肩上那道深重伤口往外涌出一捧鲜血来,胸口处亦有鲜红血液浸出,
她暗叫一声不好,回屋取了一把艾叶来,嚼了几嚼,便敷在他伤口处。
砭入肌骨的剧痛令“公子”
抵死难耐,伴随着一声痛呼,身体爆发出猛烈的挣扎,卿羽拼力按他不成,索性死死抱住了他:“你忍忍,忍忍就好!”
许是听到了这话,他慢慢停止了挣扎,却是狠狠蜷缩成一团不住痉挛。
卿羽一手维持着圈揽他的姿势,一手将艾叶在他伤口上轻轻抚平。
卿羽对着白露道:“师姐,帮我将这两人抬回房间吧,外面夜深露重,他二人又有重伤在身,若是医治延误,难保不会出人命。”
白露撇撇嘴,伸手拍了拍阿黄,阿黄眼睛一亮,几步冲了过去,卿羽大惊,刚要阻止,白露却抢先一步过去,将那人拖至虎背上,阿黄驮着那人不紧不慢地进了屋。
卿羽目瞪口呆。
翌日,睡意沉沉的卿羽被一声炸雷轰然惊醒,来不及整理衣物,翻身赤足便循着响声跑出门去。
只见毛竹搭建的厨房狼烟滚滚,几缕火苗顺着茅草顷刻间冲上房顶,毛毡被燃,一场大火迫在眉睫。
卿羽一跺脚,失声喊道:“师姐,你快出来!
不要再管那些个菜盘子了!”
喊叫间,又跑至水缸前拎满一桶水兜头将自己浇了个遍,一转身,咬牙冲进房去。
果然,即使是身上起了火苗子,白露仍不死心地握着锅铲来回翻动着锅里那堆黑乎乎的菜叶子。
卿羽又气又急,忍住眼睛被烟熏火燎的酸胀感,一把将她手中锅铲抢来,抬手点住她穴,踉踉跄跄拖着她出了火海。
“轰”
的一声,厨房在身后倒下,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弥散开来。
卿羽揉揉眼睛,心有余悸,回看白露,但见她整个人灰头土脸,解开她的穴,谁料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怎么不顺手把我做好的几道菜带出来?太可惜了。”
卿羽一口气血涌上脑门。
此时房里传来重咳声,房里两人均已醒来,随从模样的那个人正端了杯水喂“公子”
,见卿羽进来,感激不尽道:“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来世当牛做马也定要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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