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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下人们正在布置府门,换上白色绉纱的灯笼,在匾额上挂白色的绸带。
林勋跳下马,拾阶而上。
文府的下人看到对方气宇轩昂,猜测来头不小,迎上来问:“您是……?”
“林勋。”
下人的腿抖了抖:“您是……勇冠侯?”
本国战神的威名,何人不知。
三年前林勋忍受丧父之痛,在极其恶劣的条件下大败西夏,扭转了整个西北的危局,救万民于水火。
听闻河套那一带的百姓,还给他铸碑立庙,奉为神明。
林勋点了下头,下人肃然起敬,连忙把他往正堂引:“侯爷这边请,夫人在里面。”
灵堂正在布置,下人们来来往往地奔忙。
皇上下旨,封文昌颂为襄公,葬回离京城不远的文氏祖坟,遗体正在运回来的路上。
文夫人于娴颓丧地坐在乌木圈椅上,脸色苍白,眼睛下面是青影。
她穿着青灰色的素底背子,底下是白纱裙,头上梳着单髻,插着简单的银饰。
她并不是文昌颂的原配,而是续弦,比文昌颂小了两轮,还是很好的年纪。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依偎在她怀里,生得唇红齿白,很是可爱。
听说这是文昌颂的老来子,很得文昌颂的宠爱,因不舍幼子舟车劳顿,特意留他们母子在京城。
下人过去说了一声,于娴立刻站起来,向林勋行礼:“侯爷。”
那男孩怯生生地躲在母亲的后面,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惊惶地望着林勋。
林勋想起自己府中的那个孩子,心生怜惜,拱手道:“夫人节哀。
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于娴欠了欠身:“侯爷有心了。”
林勋顿了一下,又问道:“不知道叶季辰叶大人来过没有?他是文相出任知州时的下属,闻听噩耗,应该会赶来的。”
于娴愣了愣,捂着嘴说:“凌晨时,有个人在门外又哭又跪的。
下人问他是谁,他说话不清,就把他赶到侧门去了。
莫非,那就是叶大人?”
林勋道:“请问贵府的侧门在何处?”
于娴领着林勋到了小巷里的侧门,叶季辰果然躺在墙边,不知道是醉着还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林勋走过去,蹲下身子摇了摇他,他没有反应。
林勋伸手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拉到背上,背了起来。
于娴连忙侧身让开:“实在是抱歉,不知道这位是叶大人……若早知道,不会让他宿在此处。”
“是他给贵府添麻烦了。”
“侯爷哪里的话。”
于娴连连摆手,看着林勋把叶季辰背远,觉得勇冠侯也并不是像传闻中的那样铁血无情。
林勋把叶季辰背回了府,护卫们大惊,连忙把叶季辰接了过去,送到客房里安置。
下人给他换了身衣服,又灌了姜汤和醒酒汤。
叶季辰被呛到,迷迷糊糊地按着头坐起来:“我这是在哪里……”
林勋只是坐在一旁喝茶,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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