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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年纪大了,唯一心愿便是希望这最宠爱的孙子能回家经商。
爷孙两僵持半年,恰逢北加州联邦地方法院主张修改《克博法案》,联邦政府决定请安德烈前往驻香港领事馆。
共和党保守派同时遣了一支调查组和安德烈一同去香港与南中国港口,其中便包括西泽。
出行前,阿瑟便对西泽许诺:如果这一次联邦警察找源源不断向加州涌来的华人非法移民的源头,用充分的证据驳回主张《克博法案》修改的请求,他便答应他所有请求。
从前在圣玛利亚号上发现的所有证据,今早在海关全数宣告破灭。
从香港港官递来的资料显示,那十二个孩子,竟然确实是那一位母亲所生。
那九岁女孩的父亲,也确实是是在她出生前七个月死掉了,而且那名中国母亲也已发誓,要将整个调查组告上法庭……这一切就好像有人放出烟|雾|弹。
这艘船上有偷渡者这件事确切无疑,但从海关到州警署,都好像对此视而不见。
西泽刚燃起的希望再次破灭。
可当安德烈洗了个澡,将那从中国城戏院带出来的、混杂了难以言喻脂粉味的烟味洗净,换好衣服出来时,一抬眼,便看见立在窗边满面笑容的西泽。
“什么使你这么开心?“
西泽回头,恰好露出他那笑出洁白尖亮犬齿的半张侧脸,“你这澡洗的可够久。”
“我好像听你在讲德语,”
安德烈偏过头想了想,“似乎起码有十年以上……没听过你们在外讲德语了吧。”
“确实很久没讲,突然听起来还蛮新鲜是不是。
安德烈,你今晚有时间吗?”
“已经答应好带凯瑟琳去诺伊谷。
有急事的话,我打电话告诉她叫霍华德陪她与黛西同去。
你是要搬家?找到住的地方了?”
“在伦巴德大街,东西一早已经寄过去了。”
“伦巴德大街不错。”
安德烈回头,见他正将散开的衬衫纽扣一粒粒系上,问他,“你要出门?”
“对。”
西泽系好领带,走过来问,“安德烈,你这里有现钞吗?”
“保险柜钥匙在大衣里。
你看看够不够?”
“嗯。”
安德烈盯住他,“你要去哪里?”
“一个似乎不能开支票的地方。”
西泽将一沓钞票塞进一只背包中,开门出去。
安德烈笑着冲公寓外头喊道,“今晚还回来吗?”
没再回应。
跑的可真够快的。
电梯门打开,西泽正了正领带,大步迈出。
公寓楼推着婴儿车的住户咋一眼瞥见这笑容明媚的陌生年轻帅哥,倍感讶异的同时,都被他感染的心情颇好。
旅途劳顿,移民局受挫……所有阴霾统统一扫而空。
安德烈说的没错。
他确实感到非常开心。
西泽放下淮真,走到意大利餐厅门外去询问着什么。
淮真离他远远的,缩在一个太阳伞后头静静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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