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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定要效忠圣上的,不管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乌力罕背对着落日说。
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不对。
不该这样说的。
圣上和大人都批评过他。
抱着为国捐躯的心愿,就不该招惹云清,不该带着云清回西帐营。
不能一边要云清留在他身边,一边说难听的话,他又错了,他嘴唇翕动,有些紧张。
可是云清没有恼怒,眼神依旧温柔,他迎着风走到乌力罕的面前,抬起手,认真拂去乌力罕额发上的小小砂砾。
心脏停了一下,乌力罕怀疑自己病了。
“你——”
他迟疑开口。
云清像是做了很郑重的决定,同时又鼓足了勇气,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用那双明澄澄的眸子,直直地望向乌力罕:
“那……不上刀山,不下火海的时候,可不可以抽出一点时间陪陪我?”
心脏停了两下,乌力罕觉得自己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这场日暮既短暂又漫长,乌力罕浑浑噩噩,心神都不附体,明月初升时,他已经在厢房门口站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整个人像被定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思绪全是乱的,呼吸都断断续续,直到云清从隔壁走出来。
他慌不迭抬腿进屋,又被云清叫住:“将军,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乌力罕旋即转身。
云清有些为难,指了指南边的窗,“不知道为什么,那窗子一直合不上。”
他走过去演示给乌力罕看,他勾住窗扣往里拉,可两页窗之间总有缝隙,风吹时咯吱咯吱地响。
乌力罕于是走上来,试了试,他力气大而猛,又想在云清面前表现,只听“咣当”
一声巨响,窗子是关上了,棂条也断了。
乌力罕抓着一截断裂的棂条,听到耳边传来云清的轻笑声。
云清不常笑,他大多是时候都是安静乖巧的,原来他一笑,眼尾是上翘的。
月光透过桐花窗格落在云清的脸上,好似耳畔开出了一朵小小的桐花。
云清察觉到乌力罕的视线,抬头怯怯地看了一眼,目光遽然相撞,两个人同时转头望向别处,耳根跟着发烫。
是治沙太成功吗?北境今年的九月,怎么比往常热了许多?乌力罕想不明白。
“明天去靖州。”
临走前他告诉云清。
云清说:“好。”
“你……”
乌力罕顿了一下,“你早些睡。”
云清两手握在身前,垂眸低语:“将军也是。”
乌力罕回到自己厢房的时候,脚步已经有些虚浮,然后彻夜难眠。
来到靖州时,来迎接他的纳雷一眼就看出他昨夜没睡好,朝他“哎哟”
了一声,又拍拍他的肩膀,朗声笑道:“小子终于长大了。”
乌力罕不明所以,回身将云清从马上接了下来,又问纳雷:“圣上呢?”
“圣上去满鹘墓了。”
乌力罕收敛神色,说:“我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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