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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栾施见他们个不停,有不耐烦了,上前问道:“田相,此子作价几何?”
田无宇沉吟片刻,道:“奴凶神恶煞,众所亲见,若卖于栾相,怕有辱栾府门风!”
“哈哈,哈哈!”
栾施仰头而笑,手拂长须,“栾氏一族,素来清正,岂能怕一竖子玷污?”
扭头对下人吩咐道:“来人,拿一百刀币,付于田相!”
“什么?一百刀币!”
高疆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百刀币买十个奴隶都绰绰有余。”
“哎——,田府之奴,自然非同一般,何况此奴为齐侯所赐,更是非同可。”
田无宇沉默不答。
栾施脸色一变,拔高声音问道:“莫非田相连这奴也舍不得?”
田无宇本在思索其他事,见栾施发怒,无奈地叹了口气,拱手道:“栾相言重了,来人,拿田远的奴契来。”
有下人将一片宽竹板制作的奴契递给田无宇,田无宇转身交给栾施。
双方交易完毕,田无宇看着田远,欲言又止,轻叹一声,将竹人还给田远,嘱咐道:“田奴,踏出府门之后,你就不是田家的人了,日后所作所为均与田府无关,田府家训未能改变你阴戾之气,只盼你到了栾家好好做人。”
田远对这老头本无感情,见他把自己卖与栾施,心中气苦,一言不发。
早有栾府家丁上前将田远捆绑起来,拉到一边。
栾施见事已办妥,与高疆起身告辞。
田远被拉在马后,沿着府前官道走的跌跌撞撞,想到栾旬蛮横无理,栾月骄横跋扈,自己这下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心中发狠,他们若再欺负自己,非咬掉下他们身上的肉不可!
十多分钟后,来到一处大宅院,田远还没来得及看个清楚,便被拉到了进去,径直送到一处黑咕隆咚低矮的私牢之中。
田远站在门口,见两个火把插在大房子的两边,地上横七竖八地躺身体羸弱的人,身上盖着脏兮兮地杂草。
浑浊潮闷的空气中夹杂着浓烈地尿臊味和血腥气。
偶尔有哼哼唧唧地呻吟声传到耳中,增加了一丝恐怖气息。
田远心翼翼地蹲了下来,坐到地上,摸着被绳子勒疼的手腕,纵使平日里胆大顽劣,见到这一番衰败的景象,不由得感到恐惧。
想起父母等着自己放学,想起家中美味的饭菜,忍不住声哭了出来。
“哎哎——呀呀!”
几个奇怪的声音传来。
。
田远吓了一跳,顺着声音望去,黑暗的墙角卧着一个巨大的团子。
“你、你是谁?”
田远弱弱地问。
“嗬啊——嗬啊!”
那个团子突然舒展开来,发出一阵瓮声瓮气的声音。
听上去,仿佛是鬼怪磨牙一般。
田远吓得快要尿裤子了,他虽然不怕人,却天生的怕鬼怪之物。
蜷缩在角落里微微颤抖,不敢出声。
那个团子像影子一样贴着墙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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