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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羡玉蜷缩在墙角,两只手轮流抹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穿着一身石榴红的锦袍,因为恐惧,低着头,把自己缩成一个球,远远看着,就像一只刚从枝头掉落的新鲜饱满的红石榴。
可这只红石榴太聒噪了。
赫连洲觉得很烦。
墙外还有一个小书童,跟着这只石榴一起哭喊:“求求你不要伤害我们家世子!”
林羡玉“哇”
的一声哭出来。
小书童又喊:“我们世子很怕疼的,王爷,求求您不要打他!”
林羡玉哭得更凶。
喊声和哭声此起彼伏,里外呼应,尖锐又刺耳,山呼海啸般钻进赫连洲的耳朵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在对林羡玉处以极刑,但他到现在连一根手指都没碰过这小孩。
除了伸手刚刚接住他。
小孩把辫子上的金珠摘下来,捧在手上,递给赫连洲,央求道:“你不要杀我!”
赫连洲:“……”
小书童见围墙里面许久没动静,又跑去拍大门,林羡玉听到阿南焦急的拍门声,刚想冲过去,余光瞥见一脸阴沉的赫连洲,不敢动了,一个劲地往角落里挤,恨不得找一道墙缝钻进去,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正僵持着,门外传来阿南欣喜的喊声:“殿下!
殿下!
侯爷来了!”
林羡玉倏然抬起头,刚要喜出望外就见冷面少年径直朝他走来,一步步向他逼近。
林羡玉的一声“啊”
还没出口,就被赫连洲拎了起来,他吓得瑟瑟发抖,等待着赫连洲的巴掌落下,结果赫连洲开门,扔他,关门——
动作一气呵成。
林羡玉摔了个屁墩,一脸懵地望向急匆匆朝他跑来的爹爹。
林守言将他抱起来,仔细检查他的胳膊和腿,紧张道:“玉儿,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到惊吓?”
林羡玉呆了好久,才缓缓摇头。
林守言一见到怀陵王府的门匾就变了脸色,低声道:“爹爹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乱跑,你跑到河边玩就算了,怎么还跑到怀陵王府了?”
林羡玉心有余悸地伏在爹爹的肩上,眨巴着眼睛,泪水顺颊而下,却不是因为恐惧,他望向紧闭的王府大门。
“为什么不能来?”
他问。
“那怀陵王是天煞孤星,圣上是真龙转世都难以压制,将他扔到宫外。
玉儿不要靠他太近,他会给你带来厄运的。”
林守言抱着小林羡玉回到马车。
林羡玉趴在窗边,看着渐行渐远的怀陵王府,心里一阵困惑,明明只是一个比常人高大的少年,为什么是天煞孤星?天煞孤星能给周围人带去厄运,什么是厄运呢?
先生没教过,林羡玉搞不懂。
他只记得那个人的冷脸,好像没有喜怒哀乐,说话也是冷冰冰的,如凛冽寒风。
身为王爷,穿得远不如林羡玉,连阿南都比不上,院子里杂草丛生,哪里像一座王府?
怀陵王,赫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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