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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她,两相选择,她不会搬的,但是,她想她知道陶野为什么搬。
所以,她才在送走了江梦源后重新回来。
只不过,陶野比她想象的还要有自知之明,不然不会躲在厨房里这么久都不露面。
不管躲多久,总还是要面对,就像这壶水,就算烧得再久,也是有时候的,哪怕会烧干了。
端着两杯开水,陶野从厨房出来,过过道,进客厅。
时麒站了起来:“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
陶野小声说,然后站在她对面。
时麒往门口看了看,想了想,走过去把铁门关上,又朝里走,进了卧室。
这样的郑重其事让陶野忍不住把头低得更低了,她跟着走进卧室,然后自觉得把门关好。
卧室里暂时只有一张大床和一对床头柜,床上还没有铺被,时麒觉得坐在床上看上去有点怪怪的,就拉了一只床头柜坐着。
陶野安静地走过去,拉出另一个床头柜,于是两人隔着一张床,一左一右面对面的坐着。
时麒看着对面的女人,看她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双手也绞在一起,很有些逆来顺受的柔软,她便轻轻咳了一声。
原本没想这么样来说的,但这周围住的都是陶野的同事,这老房子隔音也不知道好不好,万一被传出去就麻烦了。
结果她越小心翼翼对面的女人就越不敢吭声,这样一来反倒叫她也不自在起来。
“刚才你和江梦源聊天,”
时麒终于找到一个话题,“你读大学的时候没有同学在这边吗?”
陶野摇了摇头。
“那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怎么会考到这里来?”
陶野有些茫然地抬头,不知道时麒怎么会对她的这些事感兴趣。
“平时碰到你也是一个人,搬家也没有人帮忙,你在这边难道没有朋友吗?”
这是……在关心她吗?陶野脸上略有些飞红,她忍不住这么想。
她低下头去,轻声说:“你知道我情况的。”
时麒皱了皱眉:“什么情况?”
陶野便飞快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太快,时麒只能辨认出其中的几分羞怯,她立刻懂了陶野的意思。
“可是……”
时麒有些不能理解,“珊珊和你一样——就是去年和我一起去酒吧的那个女孩,但是她一样有朋友——这和没有朋友,有必然的联系吗?”
“不是的,”
陶野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每个人都不一样吧……我本身不太擅长交际,相交太深的话怕自己会别扭,与其那样不如不必烦恼,一个人……也挺好的。”
陶野从来没有跟谁说过这样的话,时麒从眼神到言谈,都没有流露出一丝毫的反感,这本身就给了陶野一些诉说的勇气。
她原以为时麒会来帮她搬家是老天给的一个惊喜,后来又一起吃了一顿饭,她就很满足了,但没想到此刻还能和她这样坐着说话,说着她从来不曾对谁坦露的心思,她心里就不免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
时麒沉默了一会儿,试着理解她的话:“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个女人就可以的吗?”
不然为什么怕相交太深会别扭呢,难道不是因为相交深了就容易喜欢上吗?
“不是的。”
陶野慌忙否认,她看着时麒冷静地看着她,像是在评估她是个怎样的人。
虽然喜欢的是同性,但怎么可能是个女人就会喜欢上呢,竟然在无意间给时麒留下了这么轻佻的印象,陶野真是连心都揪了起来。
可是她立即又想到,时麒怎么会不以为她是个轻佻的女人呢,她们之间的记忆,不正是从她强吻对方开始的吗,当时甚至还被对方认为是一夜情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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