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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2页）

他喜欢这种感觉，骑在马上时他总是觉得自己能撞开所有拦路的东西，抵达任何想要抵达的地方。

&esp;&esp;那个印记烫得要把他烤出肉香味了。

&esp;&esp;没办法再置之不理，于是他转而想到，神恩如海，神威如狱。

&esp;&esp;又想到，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esp;&esp;是以神威也算是神女的青睐，而他正披挂着神威纵马狂奔，当然只会更威猛无敌，无往而不利。

&esp;&esp;——既然神女也青睐我，那漫天诸神未必不会助我一臂之力。

&esp;&esp;印记盛放而滚烫。

&esp;&esp;则我此去，更当建功万里，杀人扬名。

&esp;&esp;——

&esp;&esp;战事完毕之后，一直到回到长安城，得到封赏和赞誉，花苞上裂开的缝隙都没有再收回去。

&esp;&esp;这是他对卫青隐瞒的唯一一件事，因为生怕卫青知道之后会担忧，也生怕将这件事告知卫青之后，会把神女的视线引到卫青身上。

&esp;&esp;之前他一直确认自己瞒得很好，确认卫青没有生出疑心。

&esp;&esp;可神女的注视搞砸了一切。

&esp;&esp;卫青一定会问他，为什么满座衣冠，神女的视线却独独落在他身上。

&esp;&esp;而他该怎样回答呢。

&esp;&esp;他只隐瞒过这一件事，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盘问，更不知道该如何在面对卫青的时候说假话。

&esp;&esp;可是出乎他的意料，卫青一句都没有问，一直到宴席散尽，一天之后，两天之后。

&esp;&esp;卫青再也没有过问这件事。

&esp;&esp;霍去病也没有对此解释什么。

他想他已经完全懂得了此前卫青的那番话。

&esp;&esp;舅舅当时……其实也是在向他告别吧。

&esp;&esp;从前他年纪很小，站在舅舅身后就足够了，所以舅舅总是询问发生在他身上的每一件事。

&esp;&esp;可如今他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人，他已经长大了，不能再站在舅舅身后——也不必要再向舅舅交代任何一件事。

&esp;&esp;——

&esp;&esp;宴会后半程，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esp;&esp;因为神女一直没有离席的意思，所有人都只能站着，也没有人敢说话，席间出奇地沉默和冷峻。

&esp;&esp;也因为陛下的脸色忽然就变了，从满面红光，变得铁青，而且神色阴沉得就像是要滴出水来。

&esp;&esp;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触怒此时的陛下。

&esp;&esp;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随时都会举剑冲进人群里，怒吼着砍下来几个人头。

&esp;&esp;黑铁时代01

&esp;&esp;刘彻何止想杀人，刘彻简直想弑神！

&esp;&esp;倘若不是一丝理智尚存，他现在就要冲到神女身边，血溅五步，天下缟素！

&esp;&esp;怒火滔天，但他还不得不忍耐。

&esp;&esp;因为心里清楚，倘若真的凭怒意而拔剑，那五步溅开的只会是他的血，装裹天下的素缟也只会笼罩在他的灵柩上。

&esp;&esp;刘彻……艰难地收敛了难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