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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2页）

&esp;&esp;手中的纸简，久久的，没有翻过一页。

刘彻还在思索。

&esp;&esp;他已经迅速冷静了下来，或者说，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因为现在不是他可以发泄情绪的时候。

&esp;&esp;首先，他必须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自以为篡夺到的神权全部都是假的，或者说，并不全是假的，但那也已经无所谓了。

&esp;&esp;刘彻敏锐地判断了真相，篡夺是假的，但神权是真的，只是这些神权不是他从神女手中夺过来的，而是神女怀着某种目的，主动分到他手中的。

&esp;&esp;烛火细微地跳动了一下。

&esp;&esp;刘彻情不自禁捂住脑袋，感到眼前发黑。

&esp;&esp;他眼角的余光看见神女的影子被拉长了投在清凉殿的地板上，蜿蜒如蛇。

&esp;&esp;一股寒意也如蛇一般爬进了他的心脏。

&esp;&esp;从建元四年到如今，刘彻黑铁时代04

&esp;&esp;毋庸置疑，刘彻受到了打击。

&esp;&esp;他其实还没弄懂神女那条山河为绣的披帛是怎么回事。

&esp;&esp;但他一直都是一个敏锐的人，敏锐到足够意识到，一些事情在真正发生之前，就已经显露出来的苗头。

&esp;&esp;他的失态，比起惶恐，其实更像是不安。

&esp;&esp;并不清楚神女的改变是因为什么，因此而不安。

&esp;&esp;他眼前原本以为已经清晰的那条路，逐渐地又蒙上了迷雾。

&esp;&esp;刘彻已经很多年，不曾像年少未掌权之际那样，整天整天地把时间消耗在上林苑中。

&esp;&esp;但他仍然是个优秀的猎人，知道倘若误入山林，而四周迷雾四起，则此时最该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esp;&esp;少府的官员又向他呈递上了新的纸简，记述着冶铁术最新的突破。

&esp;&esp;刘彻看也没看，直接把纸简压在了案牍的最底下。

&esp;&esp;所以他也就没有注意到，在纸简的角落里，写着另一则消息。

&esp;&esp;故李将军，在陇西养马，其马场中的马匹，似乎有异于寻常的马匹。

&esp;&esp;狂热散去之后，谨慎重新占据了上风。

说是惊弓之鸟也罢，胆小如鼠也无所谓，在弄清楚神女变化的原因之前，刘彻不准备再为了篡夺神权而做任何事。

&esp;&esp;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个方向。

&esp;&esp;倘若神权姑且不能到手，那唯有树立起更坚固的皇权，才能稍微一解他心里已经被挑起来的渴。

&esp;&esp;得到了刘彻的支持，主父偃立刻开始施行他早已经拟定的计策。

&esp;&esp;四个月之后，大将军长平侯卫青与冠军侯霍去病班师回朝，胜绩过于显赫，反而使朝野上下悄无声息。

&esp;&esp;唯一的一点改变，或许就是年轻的冠军侯身边，逐渐多了许多攀附他人。

&esp;&esp;或许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卫青的骁勇善战，天下人总是喜新厌旧，因此冠军侯此次封狼居胥的功业，竟然比长平侯的名声传得更快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