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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温彦之最终硬着头皮,把着老爹袖子道:“他……他过会儿来吃饭。”
温久龄只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什么?姑娘家来咱家里吃饭?这……这礼数上不大合适。”
转念想了想,又是见儿媳心切,忙捧着温彦之的手道:“莫非是将门虎女?那英姿飒爽,也无需顾忌这许多俗礼,我温家也是礼教大族,她来也没事儿。”
温彦之再也说不下去,闷闷顿顿只能嗯了一声。
温熙之一抬脚就踢在他小腿上:“父亲问你是不是将门虎女!
说话!”
温彦之抖着腿吭吭哧哧:“父亲,不,……不是虎女……”
温久龄哈哈大笑:“好好好,咱们彦之看上的都是名门淑女,不是虎女不是虎女。
她几时来?”
他转身吩咐温母:“去瞧瞧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见面随礼,这也是我温家上下一道面子,不能瞎凑合。”
温母细想间,大儿媳忽而一拍脑门儿道:“宝辉楼前儿送了套新打的头面来,钿金鎏的细翡翠,颇合小姑娘家穿戴,原想着寒翠回来给她用,现下也不着紧了,正好拿来送送未来三妹妹。”
——还三妹妹上了……
温熙之温彦之:“……”
此时二人是再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觉怎么开口都是错,满眼看着爹娘兄嫂径自想开了去,他俩只觉愈发无力。
正在这时候,外头报说二奶奶回府了,还跟了一架别的车,说是路上遇见一道要来温府拜访的。
此时也不知谁要拜访,温久龄只令女眷先行回避,便同儿子几个一道迎出前院去,却见院中花红翠绿间,二媳妇心情颇好地牵着女儿寒翠,她们后头还跟着个身穿暗纹紫衫的高大健硕男子,三人间一边走来,还一边和善言笑,很是和睦的形容。
温久龄看着看着,只觉得自己是老眼花了,怎么越瞧那男子,越像是——
“皇上!”
温久龄双目确定那人身份的瞬间,身体先于意识反应就跪了下去,且惊且敬道:“老臣不知圣驾莅临,卑微之身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他这一跪,立时一院子的人都惊觉过来,忙忙慌慌就都跪了一片下去。
这一片人一矮下去,呆呆立在当中看着齐昱的温彦之就好似被拱了出来,顿时鹤立鸡群。
而那一头,温二媳妇看着眼前一竿子温家人全都跪了下去,整个背脊都凉了,拉着女儿的手僵僵转身,不可置信看向齐昱:“你……你是……”
齐昱狭起弧度的杏眸瞥了瞥人群中独立的温彦之,对温二媳妇笑意依旧和善:“嗯,朕是个皇帝。”
他又转身向温家人等笑道:“都平身罢。”
可温家一众是陆陆续续平身了,怀着身孕的温二媳妇却是登时一个抽息,双腿一软又跪下去了,寒翠扶着娘大惊:“爹!
娘又要晕了!”
——我说什么来着!
温熙之脸都白了,连忙起身冲上去扶住夫人:“来人!
快送后院!”
瞬间家丁丫鬟一拥而上,风风火火从齐昱面前抬走了温二媳妇。
齐昱看得正愣神,温久龄又忽然赶到他面前跪下了:“皇上赎罪,臣不察皇上忧心外患,本待明日一早叩请入朝拜见皇上,实乃——”
“温爱卿快请起。”
齐昱连忙弯腰将温久龄扶起来,笑得进退有度:“朕今日来,不是为政事来的。”
温久龄被他扶着一愣,“那皇上为何来?”
这时候,立在老爹身后的温彦之慢慢挪到了齐昱身边,吞了口口水,揪起齐昱衣袖讷讷道:“父亲,皇上……是儿子请来,的。”
他深吸口气,拼着一脊的刺骨麻寒,心里咚咚跳着,终于大声道:“儿子心上人不是将门虎女,儿子的心上人,是……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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