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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昱忍着怒:“龚主事尚未起身,温舍人同本官一道去,亦是一样的。”
——原来是想让龚主事多休息一会儿。
温彦之只感觉心中那丝落差竟是无尽存在的,此时也只好点点头,“下官明白了,用完早膳就去吧。”
“温兄去哪儿?”
龚致远的声音适时响起,人也欢快地从小禅房那边走到了后院里,“刘侍郎,温兄,都起的挺早嘛,下官睡那么晚真是失礼了!”
齐昱脑仁有点疼。
——朕并不介意这猴子再失礼一会儿。
温彦之唇角竟然勾起个笑:“龚兄来得巧,刘侍郎正说起要下山巡视,龚兄精通户部之事,不如前去作陪,也好解说。”
“好啊,”
龚致远开心,从蒸笼里捡起个馒头,向齐昱道:“刘侍郎,下官小时候也是在屯田村落中长大的,应能向大人解说一二。”
齐昱:“……”
谁要你解说?谁?!
哎,朕想和呆子散个步,为何如此困难?
他叹了口气,“那大家就一起去吧,温舍人也一道。”
——温舍人?也一道?
温彦之淡淡地笑着,只点头,不说话。
昭华山往下,马车坐上半个时辰,就有个小村,名叫大鱼。
相传是数百年前天下大乱,此处闹了饥荒,正是连树皮树根都吃不到了的时候,村子旁边的河里突然蹦出数条彩鳞的大鱼,救了一村子人,故村子感念上天恩德,就此改名。
“我倒觉得很假,”
龚致远跟在温彦之身后,走在大鱼村旁边的一道田埂上,压低了声音,“温兄,你瞧瞧那河如此浅,如此窄,哪会有什么大鱼,就算有鱼,能够几个人吃?”
温彦之顺着他话头往旁边的河道看去,只见河水清澈,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可确实很窄。
他笑道:“龚兄话虽有理,可按地藏推移之说,在几百年前此处河流比如今充沛亦是可能,‘大鱼’之说虽假,却不是这个假法。”
“你怎知道是假的?”
走在前面的齐昱听了此话,起了些兴趣:“又应当是怎么个假法”
温彦之心中虽不太想讲话,可齐昱问了,他又不可不说,只能道:“《大戴礼记》有言,水至清而无鱼,依照此处水质看来,虫虾不生,鱼无食料,又如何活得下去?”
齐昱笑了笑,“倒很是个道理,想必当年的‘大鱼’并非指鱼,而是沉在河中的宝物,村民发了财换取了食物,因此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
宝物多半来自某处古墓、洞穴,被河水冲出,为免被外人发现,故称宝物为鱼。”
龚致远看看温彦之,又看看齐昱,“温兄与刘侍郎都十分博学,下官自惭形秽。”
齐昱摆摆手,“不过是军中听多了此类故事罢了。”
龚致远拱手:“经验之说亦是一门学问,刘侍郎万莫谦虚。”
温彦之跟在后头,觉得他们聊得挺开心,不由转过脸去看远方。
哎,到底为何要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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