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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昱手肘支在扶手上,眉心皱起:“自然要等温彦之将治水的底子打好,少说要等翻年后。
朝中年初有几样大事,最迟一月底动身。
怎么忽然问这个?”
李庚年懵然点点头,答的话却牛头不对马嘴:“因为,臣好似,断袖了。”
齐昱一脸作难:“……什么?”
这叫什么理由?你断袖同朕回京,有甚关系?
“哎,没什么,臣告退。”
李庚年揉了揉乌青的眼睛,施过礼,一派动作如行云流水,瞬间将齐昱一个人留给了桌上的八碟茶叶酥。
“……”
齐昱突然不是很懂现在的暗卫。
明明朕的指派都还没做,竟然就走了……?
温彦之正是在这时候走进书房来的,踱到齐昱身边,看着桌上一溜翠碟,不由鼻尖微微一动,眨了眨眼睛:“好香。”
测水测了一下午,累,且饿。
齐昱将他拉至身边坐下,叹了口气,把一盘茶叶酥放在他手上,此时听闻外间好似有些喧嚣,不由问是怎么回事。
温彦之咬了口酥吞下,徐徐道:“知桐到了,我同谭总督测水时遇上的,就一道回来。
谭总督在前厅等着圣驾,一秋也在。”
齐昱觉得今日很多事情都让他理解不能:“那两父子来作甚?”
河道府也是二品官衙,总不至于一顿饭还要到皇帝跟前来蹭。
“我同谭总督化了干戈,便叫他回来一道吃饭。”
温彦之吃完了一块酥,因要进晚膳,不能再用,便欠欠地要将碟子放下,这时他忽然想起要同齐昱说谭一秋和方知桐的事,没注意间,碟子又搁到了齐昱才救出的礼部折子上,酥皮渣子又落了些出来。
齐昱提气:“……”
朕的折子……
——礼部查取御批的时候,大约会觉得,朕定是饿昏了头。
“我觉得一秋喜欢知桐。”
温彦之拾绢擦过嘴角,一粒碎屑挂在他脸颊上他却没发现。
然而这事齐昱根本不关心,他此时眼睛只看着温彦之脸上的那粒酥渣子。
“但是知桐从前还定过亲,并不断袖。”
温彦之毫无所觉,依旧一脸肃穆认真地同齐昱讲着,看齐昱神情认真,还以为他在听,然下一刻却被齐昱勾过腰带,落进齐昱臂弯里。
“怎么又是断袖……”
齐昱低头咬了口温彦之脸蛋,那粒被擦漏的酥渣子融在他舌尖上,是甜也不是甜,一丝稍纵即逝的茶香点在齿间,叫他暖意滑入眼里。
他抵着温彦之鼻尖问:“温彦之,这个断袖了我管,那个断袖了你管,沈游方、李庚年的事还没个了结,现在谭一秋、方知桐又来了。
你说这天底下断袖,怎忽然多了起来,从前也不是这么个风气。”
“这还能有风气的?”
这话说得叫温彦之笑了声,他送唇在齐昱嘴角一轻轻一印,好笑地问他:“你待怎的?那我们不管?”
“不管你安心?……我二人,大约是一辈子操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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