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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温员外,真好。
想到这里,李庚年狗腿兮兮地跟上齐昱:“皇上,去书房?没用膳呢,臣给您备点儿?皇上有甚想吃么?温员外呢?可还好啊?”
齐昱猛地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看他,虽还是在笑,可那双眼睛当中的神采,却是和平日里执掌生杀时一模样,清明得不能再清明。
果然,齐昱令道:“暗卫每人三十板子,去打。”
“……”
李庚年诡计瞬间被拆穿,苦口吃瘪,“哎,好,这就去。”
——啧,皇上您都*一度了,头脑能不能,不要如此清醒。
——真是特别不友好。
李庚年灰头土脸要走,却听齐昱又道:“等等。”
李庚年生无可恋地回转身:臣懂,皇上,您别说了,一定是要嘱咐臣下手别留情。
可谁知,齐昱却是想了想道:“打轻点意思意思便是,温彦之说是他自己不要你们跟着的,今后不敢了。”
“……!”
李庚年眼睛简直亮了,“温温温员外替那几个小子求情了?”
齐昱懒得再理他,掉转身往后院走了,“点两个人去温彦之那儿守着。”
“好好好!”
李庚年热泪盈眶。
——怪不得酒馆里小二都爱老板娘。
——啊,温员外,多么善解人意的温员外。
.
齐昱一推开书房的门,就想重新退回来关上。
只因那当中堆起的折子实在是——
他脚步顿在门槛上,看着地上贴了各色封条标注时日的巨大木箱,在馆役举着的烛灯下感觉自己头都有些晕乎。
“原当是朝中下放来给钦差大人的,故也没人动过,都齐整摆在此处。”
馆役诚惶诚恐地俯身解释,一边一一打开各个箱子,“有的约一月前就送来了,是零散的,馆丞大人便收拾进了单独的箱子,算入今晨才收的,共有五百六十八本,一本未少,皇上请放心。”
……五百——
齐昱一个摇晃扶住门框,“……朕知道了,你下去罢,给朕烧壶浓茶来。”
馆役恭声告退。
齐昱径自揉着眉心坐进了书房里,从手边挑了个封条时日最近的箱子,拣出几本来就开始看,没看好一会儿,馆役将茶烧好了倒来,李庚年也跟进来道:“皇上,贤王殿下才从外面回来。”
“他去何处了?”
齐昱翻折子的手停在一瞬,感觉自己是在明知故问。
李庚年抬手挠了挠后脑,含混道:“贤王殿下……去,去找人。”
果然。
齐昱将折子放去一边,想了想,抬眉令他:“去宣贤王来。”
李庚年虽是个侍卫,可打小跟着齐政学耍,是和几个皇子一道玩儿大的,论感情上,更像是个小弟。
此时他也觉察贤王之事不对,便壮起胆子劝齐昱道:“皇上,今夜也晚了,您瞧是不是……”
“他没日没夜去找康王,怎就不觉得天色晚?”
齐昱冷冷问出这句,口气不见得多严厉,可字字都透着寒气,“靖王造反未告知他,便算了,可赈灾棚屋尚在,十里八乡良田未复,他倒好,竟有空去寻山访水。
朕派给他的俸禄都是白瞎的?今日将温彦之推落水的流民要告贪官扣粮,他又知不知道?在其位不谋其正,他连誉王都当不住。”
说到此处便捡起手边一个折子扔给李庚年:“罢了,朕今日也懒得见他。
这折子你拿去给他看看,誉王在京中又病下了,哮症发了还在替他筹措灾银,你就问问贤王,他这哥哥当得,究竟害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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