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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抬出老太爷来压人?倒是越发能耐了!”
沈羲矮身跟她行了个礼,而后直身道:“不知道三婶这么兴师动众地究竟是为哪般?”
“你心知肚明,还问我做什么?”
纪氏寒脸瞪着她,而后将沈懋推到面前来,狠声道:“你看看懋儿被那小贱种打的!”
沈羲看向还在呜呜抹眼泪的沈懋,只见他两边脸上各落下个牙印,脖子上也有两块瘀青,确是比沈梁惨些。
但他这一面哭哭涕涕地,一面还有工夫瞪着眼睛去剜沈梁,却是让人同情不起来。
她说道:“孩子们打架的事我知道。
“听说是梁哥儿水池边看鱼看得好好的,还请懋哥儿吃糖葫芦来着,懋哥儿不领情,不但打落了他的糖葫芦,还骂了他,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梁哥儿自然是不该打哥哥的,回头我自会骂他。
“只是这小贱种三个字我却不明白了。
梁哥儿是我父亲的骨肉,而家父又是老太爷的骨肉,梁哥儿与懋哥儿同根同脉,怎么他就成贱种了?
“如果他是贱种,那老太爷是什么?与家父同胞而生的三叔又是什么?”
她顶看不惯他们动辙拿“贱”
字作文章,活似他们就平白高贵到哪里去了似的。
尤其当纪氏还是堂堂侍郎府的当家太太,口口声声地骂人贱种,也不嫌失仪?
她这里把打架的事略过,只揪着她这句称呼较起真,旁人却是傻了眼。
纪氏沉脸怒道:“你少跟我顾左右而言他!
把他交出来,你们没爹娘管教,我便来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到底是不曾再说“小贱种”
了。
沈羲唇角勾起,说道:“我们无父无母,可不光是缺人管教,还缺人送衣送食呢。
“只是三婶事务繁忙,这些事也不敢劳您大驾。
懋哥儿被打了,别忘了梁哥儿也满身都是血印子。
“小孩子打架本是常事,何况还是懋哥儿先行挑衅。
“懋哥儿是你三房的心尖肉,梁哥儿可也是我二房的命根子。
“大家都是沈家的子孙,凭什么他沈梁就得白受家里子弟欺负不还手?我们又不是生下来就该被人欺负的。
“依我看,三婶还是拿管教梁哥儿这点工夫,回去好好教教懋哥儿该怎么嘴上留德吧!
“毕竟,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张口闭口咒自己同宗的姐姐嫁不出去,可不是什么好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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