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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不舍,只觉时光流逝太快。
又遗憾如若她已能光明正大地立后,便不必送谢相回相府了。
谢漪一看她的神色,便知她在想什么,安抚道:“不如,我送陛下回宫。”
时辰还不算太晚,她送陛下回宫,也赶得及在天黑前回府。
刘藻摇头:“来来去去地折腾,太辛苦了。”
何况即便谢相送她到宫门口,她也会舍不得的。
谢漪便有些无措,又想,不如再回宫,与陛下待一晚。
但昨日她入宫之后便未出来,必是已入大臣耳目,今日她们一同出宫,入尚冠里后,她过府门而不入,又随陛下回去,便使人疑心大起。
谢漪迟疑片刻,还是道:“不如我随陛下回宫。”
陛下透露立后的心意前,纵使有人会议论她们君臣太过亲密,多半也是议论她惑主,不会对上有不敬言辞。
但她能想到的,刘藻也能想到,她叹了口气,笑了一下,道:“不必,我回去了。”
谢漪见此,就知她想通了,行了一礼:“恭送陛下。”
刘藻转身走出两步,又忽然回身,大步跨到谢漪身旁,在她耳边,轻轻唤了一声:“漪儿,我会想你。”
随即红着脸,飞快地逃跑,钻入车驾中。
她一串动作迅捷灵敏,谢漪还未反应过来,她就没了人影。
谢漪愣了一下,不禁展颜而笑。
她目送刘藻的车驾行至没影,方入府去。
一入府,便见府中点满了烛火。
此时天还亮,不至于这时辰便早早地点灯。
谢漪奇怪,唤了长史来问。
长史也是迷惑,回道:“昨日陛下派遣黄门入府,吩咐下官,要让相府灯火亮满三日三夜,中途不得有熄灭。”
谢漪这才想起,依礼,大婚之后,新妇家中要点满三日灯烛,以示女儿离别之不舍,新婿家中则三日无舞乐,以示郑重肃穆,绵延后嗣。
方才在门外,谢漪只顾着安慰刘藻的离别不舍,浑然没有想到自己,此时见了满庭烛火,听了长史话语,她才发现,她也不舍,她也想能够时时刻刻都与刘藻在一起。
空阔的庭院起了风,使人遍体生寒,也更加怀念起昨日枕席间的温存。
谢漪将贴身携带的青鱼佩自袖袋中取出,握在手心,与长史吩咐道:“打开库房,我要去看看。”
她答应了要将嫁妆补上,既然思念难消,不如便去挑拣嫁妆。
另一头,刘藻回了宫,原是去的宣室,可她在宣室坐了片刻,便觉思念如洪水泛滥,使她溃不成军。
不论她是看奏本,还是读经纶,都无法静下心来,脑海中什么都看不进去,被谢漪的身影牢牢占据。
她只得放弃静心,去了椒房殿。
殿中模样如旧,妆台上,她为谢相描眉的螺黛还陈放着。
刘藻走过去,拿起那盒螺黛,放在手心,凝视许久。
说来也怪,从前她想念谢相,从无此时这般强烈,纵然是她们最为形同陌路的那一段,她想念谢相,想得难受,也只是闷闷地心疼,也能沉下心应对朝政。
如今她已得到她了,反倒如此煎熬难耐,仅是片刻分离,便如同三秋之隔般思念不尽。
刘藻想不通是为什么,她躺到床上,闭起眼睛,只想赶紧将今夜熬过,明日她便可借口议事,将谢相召来身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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