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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千山拱手,道,“公主有令,卑职等不敢不尊。”
说完摊手一比,亲自引道,“殿下请。”
这人如此爽利,倒是令周景夕有些诧异。
之前云霜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阻挠她,二档头却这样干脆,为什么呢?
她心中浮起一丝疑虑,不过也不及深思,提步便朝前走去。
夜色下的厂督府安静得近乎死寂,任千山引五公主前行,云雪则牵着小少主跟在后头。
四下静谧,唯有夜访吹过枯枝的声音,间或夹杂她高缦履落地的闷响,幽寂得有些可怖。
念寒少主居于南院,暗室是南院中一座极不起眼的耳房。
周景夕举高火把,亮光下,菱花门的红漆脱落了些许,看上去斑驳陈旧。
任千山上前,长臂一伸推开房门,只听吱嘎一声,刺耳突兀。
五公主跨过门槛,视线快速在屋子里扫过一周。
这处地方的家当陈设极其简单,漆黑一片中只有一个光点。
她微拧眉,跟在任千山后头进了内室,目之所及立着一个红木佛龛,方才的光点原来是佛龛前的一盏长明灯。
灯油似乎不足了,火光微弱得几近于无。
摇晃飘渺的一点,映衬得龛中灵位也跟着晃荡,莫名的森冷可怖。
“殿下,这就是暗室。”
任二档头恭声道。
周景夕微微点头,举高了火把在佛龛前驻足。
火光照亮灵位,上头的金漆刻字也变得清晰可见。
“宋?怎么会……”
五公主诧异地瞠大眼,目光在灵位上的七个字上往来数回——宋柏舟,灵位的主人是宋柏舟,没有陆,不是陆!
她大皱其眉,转头死死看向小包子脸,“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灵位?可有错?”
小包子脸伸长小脖子打望了几眼,怯生生地点头,“是这个,没有错。”
周景夕挫败地叹口气,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认错字是常有的事,是她太天真,竟然会生出那么多荒诞诡异的猜想。
心头一空,仿佛堆满了的什么在刹那间又消失无踪,她面色一沉,失望与难过交织而来,呆立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
任千山觑她面色,在旁边试探地开口,“殿下,这灵位可有什么不妥?”
“……”
她疲乏地伸手揉摁眉心,摇头说没有,“叨扰档头了。”
二档头抱拳,诚惶诚恐道,“公主有令,卑职自当赴汤蹈火。”
说完侧目望了望天色,复又道:“如今天色已晚,卑职送殿下回将军府吧。”
周景夕叹了口气,旋身摆手,“不必了。”
说完迈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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