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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终究没舍得把小岳氏送去玄女观,而是拘禁在了妙舞堂。
往日十七八个丫鬟婆子伺候的小岳氏,当下就只剩下了一个青缨在身边。
倒是妙舞堂外围被安置了八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媳妇,四人分作两班看守,只准外面的人往里送水送饭,却不准里面的人肆意进出。
昔日风光无限,今日被禁为囚。
小岳氏的心境可想而知。
郑离听说妙舞堂那边每日都要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号声,东西更是被砸的砸,摔的摔,许多下人宁可多绕个远道,也不愿意从妙舞堂门前经过。
据说二夫人那话骂的,半点不像是有诰命在身的安人。
与之相比,岳临墨却安静的太过诡异了些。
按理说,生母被拘,岳临墨也跟着丢人,可这位三爷就像没事儿人似的,每日早出晚归,等闲不见他的人影。
岳云还担心这老三因为与两个兄长起了冲突,所以破罐子破摔,然等叫心腹悄悄跟着去打听,才知道岳临墨近来和卉春楼的一个花魁好上了,每日不是吟诗就是作对,蜜里调油似的恩爱。
这叫岳云伤透了心,遂甩下这个不懂事的儿子,轻易不再过问,每日就只带着老大岳临诗,老二岳临书会客见友,晚间则歇在小佛堂的暖阁子里,分心出来照顾大夫人。
偏巧这日岳三娘贪凉快,吃了一碗冰粥,又叫丫鬟把井里镇着的西瓜切开,痛痛快快吃了两块,晚上果然就闹起了肚子。
淑芳几个丫头都有些害怕,可岳三娘根本不准她们去告诉二奶奶。
淑芳无法,只好悄悄打发了个小丫头去偏院请郑离。
郑离瞧了岳三娘苍白水肿的小脸禁不住要笑。
“姐姐可不是贪嘴的人,怎么和小孩子似的!”
岳三娘羞得满脸绯红,冲淡了苍白之色,她蜷缩在纱帐里不肯出来见人,只闷声道:“谁叫这天气讨人嫌的很,否则我哪里就吃坏了肚子?”
郑离煞有介事的跟着点头附和:“看来此事确实都怪天公不作美。”
淑芳几个也忍不住,背过身去抿嘴偷笑,在她们看来,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姑娘,倒是每每遇见郑姑娘时,就成了闷葫芦。
待郑离调侃够了,便道:“三姐姐不是什么大病,淑芳去大厨房要些白水煮鸡蛋,再用小瓷碗满满的装上白砂糖。
鸡蛋上滚了白糖吃下,蘸的越多越好,吃完三个保管就没事儿了。”
岳三娘皱着一张苦瓜脸,郑离这法子连听都没听过,还叫自己连吃三个,究竟有底没底啊?
淑芳却不管那个,好容易得了个方子,她立即去大厨房要了滚水煮的白蛋,甚至差点没将大厨房一缸的白糖都要来。
别说,岳三娘吃完还真见了点效果,至少肚子不再凉冰冰,闹腾了好几个时辰,岳三娘的腿肚子也终于能歇歇,不多时便酣然进入梦乡。
郑离与出门相送的淑芳道:“晚间见你们姑娘不好,千万别听她的,赶紧去叫二奶奶。”
淑芳连连点头,挑着灯笼将郑离送出好远,这才慢慢踱步回去。
主仆俩走的有些晚,外面暮色沉沉,火光映映。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丝丝小雨,偏芬儿并未带伞。
冷风夹着冷雨,打在郑离单薄的身子上,不免有些瑟瑟。
芬儿一见忙道:“从三姑娘这儿往咱们院子有一条小径,比大道快一半不止,就是少有人经过,比不得这青石路上人来人往。”
郑离四处张望,不由得苦笑:“多半是因为下雨,所以连巡夜的婆子也见不着几个,不然咱们倒是能借借雨伞。”
才说着,这雨势就越发的大了。
二人顾不上别的,一手抱头一手举灯穿梭在细密的雨丝中。
芬儿口中的这条小径紧挨着秋叶湖,景色比不上白翠亭那里的小池潭,也就是每逢岳家宴客,年轻的姑娘们喜欢泛舟波上时,这秋叶湖才特别热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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