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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兵、将、粮、草皆不齐备,这黑手恐怕立刻就扼住了咽喉,甚至会来捂住口鼻。”
邓相对皇帝施礼,“依臣之见,不若先稳住汴州,然后徐徐图之。
至于陆相,为国尽忠,陛下当给其极尽哀荣。”
两个宰相,一个一针见血,一个老成谋国,各有道理。
皇帝一颗刚听到消息时雷霆大怒的心,此时也渐渐平静下来,再三权衡,在后面仗下议政时决定:“且先派人去汴州查验此事。
另,着洛阳府尹、武宁军节度使、昭义节度使等汴州周边州府军政长官密切注视汴州,整顿军备,随时准备征讨。
江南疏浚运河之事,着周望川代为掌管……”
皇帝负着手,缓缓走回内廷,心里有悲哀、有愤怒,亦有恐惧忧虑。
悲的是陆允明这个少年时就相知的朋友,被奸人所害;怒的是,朗朗乾坤,竟然敢攻击当朝宰辅,分明是不把朝廷看在眼里;恐惧忧虑的是,汴州方面有什么依仗?有多少藩镇参与其中,朝中又有多少人勾连?汴州若反,如何解决?还有盐政、漕运等事,以后要怎么走?可以交付与谁?
看皇帝能拧出水来的面色,宦者们都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噤若寒蝉。
安阳长公主却奔过来,身后一串宫女追着。
“阿兄,听闻陆郎他……”
安阳的大眼睛红通通的。
皇帝点点头。
“是刘椿那个鬼奴?我去杀了他!”
安阳说着便要往外走。
“胡闹!”
皇帝沉声怒斥,“还不回你的宫室待着。”
皇帝对这个幼妹一向疼惜,还从没这么疾言厉色地说过她。
安阳长公主被兄长骂得一下怔住,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皇帝叹一口气,上前用手给妹妹擦眼泪,“好了,好了,安阳,不管诚之如何,你跟他都没缘分。
我已经给你指了驸马,你自己也愿意,以后与驸马好好过日子,把诚之忘了吧。”
皇帝目示宫女,两个贴身宫女赶忙来搀扶长公主回宫。
安阳又回过头,“阿兄,可陆郎是为朝廷死的,他死得冤啊。”
“你放心!”
皇帝抿着嘴对妹妹点点头。
安阳捂着嘴,走回自己的宫室。
朝廷这边空气紧张,汴州也紧张,汴河上有官军把守,过往船只都要检查才能通行,城外宣武军加紧操练,城里随处可见武侯差役巡逻,下辖各县及要道上都有人盘查,而节度使府某个书房的灯几乎每天都亮到后半夜。
汴州州府衙门内。
一个侍从快步走向刺史谢亭,低声道:“幽州节度使给二郎回信了,魏博节度使没有,平卢节度使也没有回音。”
谢亭点点头,“沿河查找的可有新消息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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