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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忘了吗?大哥要是真回来了,咱们家才是会万劫不复。
老爷牧守地方这许多年,为百姓做了恁多好事,却要毁在他身上吗?”
沈?一声声质问,沈珹却一句也答不出。
终是长叹一声,沈珹无奈道:“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刚才那小子说了什么?!
你祖父在他手上!
!
!”
沈?心下一惊,脑子转得飞快,转而脸色大变,猛的大声道:“他要老爷做什么?!
老爷,不要糊涂!”
沈珹深深看了一眼这儿子,从前不起眼,后来是沈栋丢了,下头的太小不顶用,才把这个提起来的。
没想到这小子虽读书不成,脑子却真灵光,这么快就能想通关节。
若是能弄个举人功名,也好捐个官,未来未必不能往上走走……
“你也想到了。”
沈珹不再隐瞒,将洗砚那些话简单说了,又道,“我也怕他有诈,更不知道他此来有多少同伙,因此不过虚应几句罢了。
先将他打发走了,不要让他立刻送信去伤了你祖父才好。”
说着他瞪了一眼沈?,道:“你却这般鲁莽,上来便杀了他,若叫他同伙知道了……”
沈?却问:“老爷怎知他一定是大哥派来的,而不是其他什么人派来的?不,我不是说朝廷有人试探老爷,我是说,如果老爷照办了,这把柄若落在旁人手里,到时候让老爷做什么,老爷能不做吗?”
通敌,一旦追究起来,一家子都难跑,何止死一个老太爷。
朝中倾轧,沈珹比儿子更明白,是谁派来的有什么要紧?不管是谁派来的,这个“从龙之功”
都是个大坑。
引鞑靼入侵还算是功劳?就算是乱了北边儿给宁王争取了时间,最终也根本不可能明着受赏,相反还要担心有朝一日被翻旧账,这事儿说出来就是灭门的大罪!
但宁藩会只找他一个人吗?还是个文官?
他管着马市,最知道草原上如今什么状况,干旱之下,鞑靼可能不劫掠吗?不可能!
那么既知鞑靼必然来,他躲是不躲?
既知道必然会有人放鞑靼进来,他躲是不躲?
他可惜命得紧。
如果鞑靼大举进犯,北边必乱,那……宁藩有没有机会?
朝廷收拾安化王是极快的,那也是因为边镇有重兵吧,南边儿呢?
当年,也没人觉得靖难能成。
所以沈珹当时虽是敷衍着洗砚,但心底也是有些动摇的,更何况,他也是真心惦记老父安危,亦不想早早丁忧。
可如今……
“勿论是谁,你这一杀人,打草惊蛇……”
沈珹没好气道。
沈?却立时道:“老爷交给我。
山西松江千里迢迢,这边洗砚背后的人就算得了洗砚死了的消息,想送去松江,也要些时日,总不可能日夜换马急行——
“但他们不行,咱们却行,昨儿我还见着了顺风标行镖头邢大桩,他说田丰田当家这一两日就会到大同了。
我一会儿便去寻他,先叫他派些人手把咱们府上保护起来,再让这边传话过去尽快回松江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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