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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做该做的事情,问心有愧也罢。
掌天下棋局,他要的不是公平,而是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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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应诏而来的重臣们进入殿中,宋扬灵便与一应闲杂人等去门外守候。
蔺常说了大致经过,叫诸人商讨一个方案。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一时没说话。
在场一共四人,骠骑大将军李长景,当朝宰执赵立人,兵部尚书戴敛,以及大将军曹猛。
都是为官多年的人,谨言慎行惯了。
难道天子问一句,真就一五一十往外说?那是刚入官场的愣头青才干的事情。
对这些人来说,摸不透天子心中所想,是断不肯轻言的。
尤其李长景和赵立人又在场,一个是文臣领袖,一个是武将首领。
于是戴敛望着赵立人,曹猛望着李长景。
赵立人任宰执已近十年,自是老狐狸一个。
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假意咳嗽两声,道:“派兵驻守西域乃大事,派多少兵源、从哪只军队出,哪个将军领兵?再则粮草如何?微臣认为当从长计议。”
一番话下来,没有赞同不赞同,只提了几个问题,将皮球又踢给众人。
曹猛到底是武夫,没那么好的涵养功夫,终是忍不住道:“这信上的孟昱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竟能杀望楼王,又助新王登基,未知有几分可信,只怕有蹊跷。”
其实众人都有此疑虑,但一来不愿扫陛下的兴,二来又知道是李将军派去的人,不能让他下不来台,因此都不说。
果然李长景听了一脸不悦。
虽然还一身酒气,也不甚清楚孟昱的来历,但他素来治军极严,又带兵有方,对他自己人,从来是相信的,便道:“我手下出去的人,可以死,但绝不苟活!
更不可能钩织陷阱,背叛大睿!
赵大人若是不放心,李某愿亲身带兵前去查验。”
戴敛见李长景急了,连忙圆话:“曹将军不过是谨慎的意思。
待天气回暖,李将军还要带大兵北上,怎可西入大漠?!”
“孟昱是孟学致的儿子,倒是有乃父之风,有勇有谋。”
蔺常一提,众人倒都想起了梧州转运使孟学致,就算不曾见过面,亦是听闻过的。
一时倒生出原来是自己人的感慨。
赵立人精明,只要蔺常的眼珠一转,他就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去。
于是立刻接道:“孟昱招安望楼自是奇功一件。
微臣认为,该当大赏,莫若晋封之后就留他驻守望楼。”
蔺常点点头:“朕亦曾如此考虑。”
戴敛和曹猛同时看了李长景一眼,又飞快地交换一个眼神。
却都没有说话。
李长景微一沉吟,便道:“但孟昱年轻,未曾上阵杀敌,亦无领兵经验,只怕不能担当大任。”
他自己由此担忧,估摸着蔺常亦会有此担忧。
虽然他不识孟昱,但到底是他军中所出,说起来亦是他门下之人。
孟昱若能独当一面,驻守望楼,于他自然是好的。
但他近来风头大盛,已遭人忌惮,此刻若顺着杆竭力保举孟昱,只怕落下任人唯亲,结党营私的口舌。
不如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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