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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的宅邸自是一副富贵气象,与自家不同,雪雁等暗暗瞧着,心里却还是喜欢自己府里。
一行人穿过抄手游廊,转到后面的正房大院,台矶上坐着几个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他们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刚才老太太还念呢,可巧就来了。”
于是三四人争着打起帘笼,一面听得人回话:“林姑娘到了。”
黛玉方进入房时,只见两个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霜的老母迎上来,再见前世疼爱她多年的外祖母,黛玉忍不住双眸含泪,方欲拜见,却被贾母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肉的叫着,大哭起来。
黛玉本就含着的泪再也忍不住,也跟着落下,外祖母您既然真疼我,为何不给玉儿一条活路!
屋里众人见她们祖孙哭得伤心,皆忍不住掩面而泣,少时才慢慢开解,方止了泪,黛玉擦了泪,才拜见外祖母,她适才一时失态,这会儿已然回转过来,再见前世旧人,面上不露半点声色,随着贾母一一指着拜见,众人仍同记忆一般,只更年轻些,唯有二舅母倒显得苍老些,黛玉心中道。
复又有贾母派人去唤了迎春三姐妹过来,黛玉又一一见礼,后被贾母揽在身侧说话,少时又有王熙凤风风火火而来,一进来就携着黛玉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一回笑道:“这天底下竟真有如此标致的人,倒不是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女儿。”
黛玉只淡淡一笑,她晚了三年入京,该是她的话还是她的,只怕待会儿宝玉,她猛地握紧了帕子,只心下担忧面上却不露。
果然贾母又问她可曾读书之语,前世她初来步步小心,见外祖母不大得意女孩读书,后来也就不提,只道识得几个字,而今却是不在意这个只道:“跟着先生读书,才念完四书,正学治经。”
贾母笑道:“果然你父亲疼你,女孩家家的认得几个字便罢了,还专门读书,难道也考状元去。”
黛玉只贾母只是玩笑,故而不在意亦笑着回道:“外祖母说得是。”
贾母看着她婉约的模样想起自己早去的女儿又是一叹“你像你母亲,她在家时也是个爱书,那会儿国公爷也和你父亲一样,疼闺女,专门请先生教导,又择了你父亲做女婿。”
贾母看着黛玉眼神恍惚,似透过黛玉回忆起女儿的音容相貌,顿时又泪如雨下,黛玉也跟着想起母亲,眼眶湿了。
一时间众人又劝了一回,幸而外头来禀报说是二老爷带着表少爷的义父和表少爷过来请安,一时间众人忙擦了泪,年轻的媳妇并姑娘们都避到了碧纱橱里。
只刑王两位夫人陪坐,黛玉坐在贾母身边,待贾政带着许靖安并林瑜进来,三人起身。
许靖安揖首一礼见过贾母,林瑜则是行了跪拜礼,只才拜下就让贾母叫人扶起来,叫到身边好生抚慰,黛玉又给贾政见礼,贾政忙道:“不必多礼!”
贾母让众人坐下又看向许靖安“许先生是瑜儿的义父,也就是咱们府里的贵客,可不许慢待了。”
贾政忙道:“母亲说得是,母亲有所不知许先生乃是前科榜眼,才名极盛,外甥能拜在他名下实在是幸甚。”
说到这里贾政目露可惜之意,有这样一个好先生倒是考武举,也不知妹夫怎么想的。
贾母亦是历经世事的听了贾政一说,眼中闪了闪,道:“竟不知是榜眼公来了,是我老婆子失礼了。”
“老太君客气,在下乃是晚辈,老太君切莫折煞了晚辈。”
许靖安笑着道。
贾母道:“正该如此,瑜儿你可要好生听你义父的话。”
林瑜笑着道:“外祖母放心,我最听话的,不信您问妹妹。”
黛玉抿嘴笑了笑,却不答,贾母搂着黛玉道:“看看可不是你淘气的,玉儿都不理你。”
既见过礼,许靖安到底是外男不好久留,就告辞,贾政陪着,林瑜也打算走,却被贾母叫住了,只让他留下,林瑜笑着道:“我都多大了,还留在里头,叫父亲知道该捶我。”
“你才多大,都是自家姐妹有何见不得的,你父亲若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
贾母笑着道。
林瑜只得依了,贾政陪着许靖安欲走,不想听了这话忽而想起今日还少了一个人,责问王氏“宝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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