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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陆芜菱被苏老大夫宣布正式痊愈,可以下床活动了。
当天晚上,罗暮雪来找她,陆芜菱本来担心他又叫自己去值夜,照她想,这个值夜是最要不得的祸端,便是他白日再怎么坚韧自持的人,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灯前花下,也容易生些不该有的想法。
好在罗暮雪的自尊心尚在她预计之上,竟绝口不提值夜了,只是坐下同她说了一番话:
“端木嬷嬷跌折了腿,现在府中内务一团糟,我也无空理会,不知你可能一肩承担起来?”
陆芜菱沉吟不语。
罗暮雪皱眉道:“我知你不喜这些俗务,若是料理不来,倒也不必勉强,我自去寻别的法子,毕竟当日和你约定不过一场酒宴,如今却是要料理几个月。”
照他想,陆芜菱这般女子,生就光风霁月,草木清华,必不喜欢搀和内宅阴私,亦无亲母教她当家御下之术,恐怕于此道是既无兴趣,亦不擅长。
可陆芜菱却着实是个自小聪慧的孩子,虽然没人教她,虽然她无甚兴趣,这些年耳闻目睹贾氏和姐姐陆芜蘅的明争暗斗,贾氏和青姨娘的此消彼长,却未尝没有些领悟。
且她除诗文之外,于九宫算术之道,也颇为精通。
只是觉得这些事繁杂琐屑,又不免得罪人,需衡量值不值得为了罗暮雪这般出力而已。
听了罗暮雪这番话,却觉得人家比自己所想还是君子些的,何况目前情势,让自己尽量显得越有用似乎便越好些。
于是她便点点头:“如此我便勉力一试,只是芜菱素来不曾当过家,资质愚鲁,若是闹出什么岔子,还请大人担待。”
罗暮雪听了,冷浸漆黑的双眸便有些笑意闪过,面上却板了脸,冷道:“岔子却是不许出的!
做好了你就给我管家伺候笔墨,做不好便立时乖乖做我的姨娘。”
陆芜菱脸上微红,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红着脸扭过脸去,或是低下头,这些忸怩小女儿态,容易勾起男人的心思,须尽量避免。
但她也没能平静与他对视,终究将眼神闪躲了。
心里却是暗暗着恼。
罗暮雪看到的便是她白玉般面庞渐渐染上薄晕,虽然倔强梗着脖子,却不由自主垂下眼帘,小姑娘偏做出端庄矜持令人不敢轻辱的模样,带着点可爱,又有点可人怜的样子。
一时心中柔情荡漾。
连目光也柔了许多。
“明天去找端木嬷嬷要对牌,顺便把帐也接过来。
若是有下人不服管教的,该打该卖也由得你,不必问我。”
罗暮雪声音虽然年轻清越,语调却低沉平缓,听了仿佛有一种叫人安心的味道,陆芜菱不由自主便乖乖点了头。
罗暮雪看着便微笑了一下,觉得没甚话可说了,却又不舍得就走,又缓了声音问道:“可还痛吗?”
陆芜菱听他声音温柔,不由低下头,低声道:“不痛了。”
罗暮雪控制住没伸手揽住她两个窄窄的圆润削肩,或是搂住她纤细腰身,更加低柔,又带些严肃道:“往后不可再如此了……”
陆芜菱咬住下唇,没有应。
罗暮雪想到她这般执拗,有一日终究免不了还是要同她那样激烈地冲突,心中又烦躁起来,混着难以平抑的欲-望,令他内心肺腑如烧如燎。
终于一言不发,又看了她两眼,拔脚走了。
陆芜菱叹了口气,自去安歇。
管家也有好处,至少下人会来讨好,手中有些小小权力,兴许可以想法子探明两个婢女的去向,设法解救。
第二天清早,陆芜菱早早起床,便首先去了端木嬷嬷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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