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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一阵子,杨华、周通终于回来了。
程平笑问:“如何?”
周通满脸的心有余悸,便是杨华面色也不甚好。
周通道:“我们倒还好,赵原兄就倒霉了。”
“怎么的了?”
“赵原让使君叉出来了!”
程平瞪大眼睛。
“不知道堂内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两个吏人把他拖了出来,他嘴里还嚷,‘朱紫尽是尸位素餐者,任藩镇割据而毫无作为,尔等不该羞愧吗?’”
周通咕咚一口饮子,说道。
程平震惊,这是用生命在考试吗?
杨华沉声道:“我出来得早,这事出了以后,听一个跟他走得近的同乡说了两句。
赵原原不是晏河的,乃是从河北道过来的流民。
他这把年岁,无妻无子,一次喝醉了,痛哭流涕,那个同乡才知道,他的父母妻子皆折在了十几年前河朔三镇的叛乱中了。”
程平大致能拼出事情的始末了。
想是赵原抽中与藩镇割据相关的题目,触痛了内心,言辞就激烈起来,以周望川考自己时的行事,保不齐还追加什么尖锐问题,甚或两人辩论起来——程平没忘记周望川做过河北道的官,赵原一时没控制住,越界了……
“如今赵原在哪里呢?”
程平问。
“回旅社了。”
虽没什么交情,但出了这种事,还是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程平想说回头一起去送送他吧,张张嘴,到底没说。
赵原是被使君叉出来的,自己去送就罢了,还是别拉上别人了。
一时,三人默然。
第二日吃罢朝食,程平去找赵原,却已经人去屋空。
“一敲晨钟,赵郎君就结账走了。”
店主人笑道。
程平只好回来,一进门就遇到杨华周通来约自己一起去爬齐州城外的南山寺。
这南山寺是南朝时建的,也是间古刹了,庙里供着文殊菩萨,听闻说颇为灵验,拜南山寺算是齐州府试士子们的传统活动。
“拜过文殊菩萨的士子里面,每年都有考中的。”
周通笑道。
程平皮皮一笑,“不是这么算啊,看菩萨灵验不灵验,你得看拜过菩萨的里面有没有不中的。”
杨华今天穿着锦袍,带着华冠,打扮得很像个贵介公子,听了程平的话,笑道:“不过习俗耳,偏你较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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