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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族历史上屠蛟并非什么稀罕事,但称得上猛蛟,尤其这两个字还是从帝君口里说出,那配得上这称号的掰着手指头就数过来了。
她望着面前波澜不惊的水面,一个个过着脑中熟悉的名字。
上学时理算和占星课学的都不怎么样,她自然算不出封在这里的是谁,但好在上古史是她擅长的科目,加上姑姑教的排除推演大法,剩下的这个猜想即便再不可思议,也是在情理之中,她试探的问道:“是天落?”
东华点点头,“不错。”
又赞许道:“上古史果然修的很好。
那你可知,我为何要将他的眼珠子封印在这里?”
这个凤九就推演不出了。
若说天上地下有谁做事最是不按常理叫人难以揣摩,定非东华帝君莫属。
她只能试着猜一猜,“许是你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放在这里自成一道风景,方便你作画?”
东华挑眉望了一眼泛着潋滟波光的湖面,像是有些嫌弃的自言自语道:“好看吗?忘记了。”
凤九撇撇嘴,嘟囔着:“你大老远把我带到这里,就是来看个眼珠子再同我讲讲它的来历?”
东华缓缓举起右手,苍何剑不知何时已现于掌中,“天落喜食月阴,戾气深重,若是就那么斩了,戾气四溢,会是个麻烦。”
凤九恍然,接口道:“若是被有心人收集炼化,保不齐会生出第二个缈落?”
“不错。”
东华答道。
他抬起右手,一道银光自苍何剑尖射出,直入潭心,东华一边催动术法,一边向凤九道:“当年我用朱焰鼎收了他,形骸化去后戾气凝于蛟目封印在此,我便将朱焰鼎亦留在这里,一方面他们术法相生,另一方面,天落虽死喜阴之性不改,朱焰鼎的正阳之气恰能压制这里的阴浊戾气,再加上从灵山移来的蒲玲草渡其净化,这才万年太平。”
东华左手结出印伽,朝剑身轻点,方才平静的水面此刻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向四周扩散开来,不多时,一方气派不可方物的巨鼎缓缓升起,立在当空。
“这便是朱焰鼎?”
凤九眼睛一亮,欲飞身上前细细端详,却被东华一把拉住。
“看到鼎身上附着的阴寒之气了吗?”
东华缓步上前,指了指鼎身周围若隐若现的一股气息,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浸隐于此这么多年,沾染些戾气倒也正常。”
他握住凤九的手,纵身轻跃,来到朱焰鼎前。
就在凤九一脸惊艳的端详巨鼎周身纹样时,东华的眉心却越锁越紧,但也只是转瞬间便又恢复到往日里没什么表情的面孔上。
“你这是怎么了?”
凤九转头正想同东华抒发下她的赞美之词,却不经意瞥见东华一闪而过的表情,一种莫名的担忧慢慢笼罩在她心头。
东华展颜看向她,伸出食指揉了揉她聚在一起的眉心,“没什么,宵小伎俩罢了。”
他袍袖轻拂,鼎身现出一阵微弱的紫光,轻闪几下,便回到之前的平静,只是方才附着在巨鼎周身的气息已消弭无形。
“走吧。”
东华转身,面上已瞧不出什么表情。
朱焰鼎化作一道光没入他宽大的袍袖,他拉起凤九,走之前又瞥了眼脚下泛着粼光的碧潭与静默无声的蒲玲草,未出一言,乘着九天祥云向三族争斗之地而去。
月凌峡谷中,此刻吹着寂静的冷风。
毫无温度的阳光铺撒在谷底,让常年不见光亮的花木都有些蔫蔫的提不起精神,似乎巴不得寻一处遮光处躲一躲这冷飕飕的阳光。
驻扎在谷口两端的三族,此刻偃旗息鼓,各自修整着残兵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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